“是。江传良尚未订亲,江家又重情义,说若能与江家结亲,我们崔家无忧。只是这几月,文忠候府的几位老爷除了上朝办差,旁的人时候也见不着,只几位世交好友、姻亲时常出入江家,旁人谁也搭不上关系。”
曹玉臻认真思忖,崔从善终于要走这步棋子,若是成功,许能保住崔家。“我听人说,六公主有意将长女许给江三的长子。”
崔珊一声低呼,“有这事?”
“也是听户部的同仁与江三爷开玩笑,说是两家若要结亲,定要摆个订亲宴。”
江传良没有功名,却是江舜诚孙子里到了适婚年纪尚未婚配的唯一人选。
江家这一年可谓占尽风光,九公主下嫁,江书鲲被晋封公候爵位……先帝秘遣江舜诚父子入晋,暗查静王谋逆案……桩桩件件,都在诉说着先帝对江家的器重。
江家又不比寻常人家,家里的儿子们有文有武,武能镇守边关,平叛西歧兵祸,文能安邦治世。如江舜诚这次,满朝文武,哪个不说办得漂亮,不费一兵一卒,一文一钱就为朝廷招安了十几万的精兵良将。
晋地官商勾结案一结,皇帝又有一大批的银子充盈国库。
说到联姻,崔珊拍了下巴掌。“傅右相不是有个儿子么?”
“那是长子。早在几年前就成亲了,娶的是亦是一方大吏的嫡长女。”
崔珊面『露』憾『色』,“他还有没有别的儿女?”
曹玉臻道:“你舍得崔瑶为妾,倒可一试。”
“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是玉媚,她是庶女,若许给傅右相的儿子为贵妾,定能助你一把。”
如今两位丞相最得势的还是傅右相。
曹玉臻只这一个妹妹,虽不是同一个母亲,却是同一父亲。“四月二十日时,傅大爷已连纳两房侍妾。个个家里都是当朝重臣,有一位还是嫡女。”
这二位重臣皆是静王党、宁王党的人。生怕新皇登基问罪,这才有意讨好新贵傅家,竟舍了嫡女去给傅宜聪为贵妾。
“真舍得嫡长女给人为妾?”
舍去一女,保住一家人的『性』命,这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崔珊叹了几声。
曹玉臻吃了金钗捧来的晨食,弹弹衣袍上皱褶的地方,翩然离去。
金钗盛了一碗粥。捧递到崔珊面前:“郡主先吃些。”
“金钗,公子说二十六日要纳胡香灵入府为妾。”
她以为自己说话是有份量的,在崔家时是有,但在曹家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自她嫁入曹府,三天后二太太就把曹府上下都交给她了。没给一分钱的东西,她拿了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还从四处店铺里收了盈利银子,派给老太太、二太太、曹玉媚做月银。这曹府上上下下,上至老太太。下至小丫头,哪个用的不是她的银子。
只因喜欢曹玉臻,她做什么都可以,没想他却以“君子一诺千金”为由执意要纳胡香灵。
金钗坐下,看着心事重重的崔珊,“郡主与大公主说过了么?”
“我娘现在大门不出,什么也不管。就是入宫,没有太后、皇后的懿旨也不得进去。她好久没见到皇祖母,就连我爹也开脸收了两位通房丫头。”
金钗是与崔珊一起长大的,在她只得六七岁时,就被送到了崔珊身边服侍。“郡主,与其让胡香灵得宠,不如从你的陪嫁丫头里挑个听话、懂事的送给公子……”
崔珊大声打断了金钗的话,“不!”将手里的翡翠钗子重重拍在案上,力道之大,钗子一断为二。
自崔珊认识了曹玉臻,她的一颗心只有曹玉臻,旁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金钗道:“奴婢斗胆,请郡主恕罪。”
崔珊疑『惑』地看着金钗,“不会是你瞧上公子了吧?”
“郡主!”金钗提裙跪下,“郡主,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
不要被怀疑,若是怀疑了,她哪里还能呆在曹府。
可话已出口再难更改,金钗灵机一动,寻觅着能说服崔珊不怀疑自己居心的理由。“郡主可千万不要在常乐面前说这话。”
崔珊不解,歪头审视。
金钗道:“不瞒郡主,我和常乐自小相识。郡主还记得当年要去挑护卫,他可是奴婢帮着郡主挑回左相府的。”
崔珊一脸喜『色』,原来金钗早有意中人。“你喜欢常乐?”
为不让崔珊误会,她只好认了。她不要与曹玉臻有染,曹玉臻是有妻有妾的人,崔珊的『性』子金钗也知道,是个眼里能容得下沙子的人。
常乐曾对金钗表『露』过心迹,金钗并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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