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好状纸,虞建柏连抄了三份,江书鲲派了心腹奴才送往晋阳官衙,又托晋阳官衙将另一份转往安邑。
静王叛逆案,直搅得晋地官员人人谈虎『色』变。这几日下来,晋地商贾、官员被牵连进去的便有几十人,就连晋阳知州也身陷囹圄,如今新任的晋阳知州乔泰是候补了近十年之久的官员。接了状纸,听说是平西候府的下人送来的,立马看了一遍,好言打发了下人离去。这才问一边的师爷“平西候怎么『插』手虞家的案子?”师爷便将江、虞两家的关系给细说了。
乔泰恍然大悟,明白这是借了虞家老太太的关系,只怕是虞家嫡子、嫡孙寻上文忠候老夫人帮忙做主了。
师爷便将自己知晓的种种细细地说了一遍。
乔泰惊道:“虞建柏竟被夺了功名?”
“是,当年这件事在晋阳闹得很大,不仅是虞家,曾家嫡子曾驰在十几年前的乡试时高中举人,与虞建柏一样,亦被诬陷说科场舞弊,官府责令他父子一生不得参加科考,只做了个秀才。”
乔泰点头。“通常在乡试中得中举子功名,若要剥其功名要上奏朝廷、吏部报备。”
师爷道:“静王在晋地手眼通天,这些又都是他的心腹所为,只怕也是不了了之。”
皇帝派平西候入晋彻查静王谋逆案,瞧这势头,是要好好整顿静王。
两位世族公子,双双被指责科考舞弊。而这曾家,也和虞家一样,庶子当权,嫡子落魄。
“这是大事,得派人细细彻查。”
乔泰新官上任,因虞家递来的状纸,牵扯出晋地嫡庶争斗的大案,竟有世家庶子联手迫害嫡子的行为。在这案子里,世家庶子们沆瀣一气,使尽法子欺凌、打压嫡子,但凡瞧见嫡子出息的,出手快捷、狠决。乔泰一时好奇,没想挖出了一桩大案,并借此案一跃成名,这些都是后话。
虞氏留了虞建树、虞建柏两家人吃饭,赠了布帛、钱财等物,叮嘱他们好好过日子。又拿了一万两银子出来,两家各得五千两,让他们再置些田地耕种过活。
虞建树兄弟俩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买回祖上的虞家大院,可要买回来就得二万余两银子,那座大院很大,更是先祖几辈人修建出来的。听说被大姨典当到当铺后,就被晋阳候宇文轲买下做了晋阳候底邸,这些年,宇文轲mǔ_zǐ一直住在静王府,那座大宅院几乎空置了几十年,平日只派了丫头、下人们打扫、看守。而今静王畏罪『自杀』,静王府、晋阳候府等已一并被查封。
五月初五黄昏,从皇城传来消息:皇帝驾崩!
一夜之间,亦给整座晋阳城蒙上了哀伤的阴影,豪门大户家家都挂起了白幡、点长明灯、悬挂白灯笼。晋阳官府下达了禁酒令、欢宴令等。
江舜诚父子几人坐在偏房里,没想还真被素妍给说中了,皇城到底没能熬到夏天,竟在五月初驾崩归天。
江舜诚神有哀容,想到自己年轻时结识当今皇帝,一转眼连他也成了老翁,“晋地这边的案子已处理得差不多,再过几日我们也要回皇城。”
江书鲲道:“上奏朝廷的折子已传回去,正等兵部接手招安的静王军。晋地官商勾结、晋地庶子迫害嫡子的大案也得刑部接手。”
江舜诚语重心长地道:“你肩上的担子不轻,接下来更得小心谨慎。”
江氏父子入晋地,不费一兵一卒,招安接收了十几万精兵良将,这于朝廷是大功一件。而晋地官商勾结的大案也浮出水面,晋阳令乔泰更在着手调查名门庶子迫害嫡子的大案,这一查光是晋阳本地就有好几桩。
半个月了,还有一万多余名静王军没能接受招安。
江书鲲现在担心的是,到了时日,要是兵部的人未到,这些人是杀还是留。
若要杀,到底不比西北战场的厮杀,他所杀的都是敌贼,这回却都是晋人,是他的家乡人。若是留着,之前的告示还算不算数?
这年的端午佳节,因齐惠祖皇帝的驾崩,各地取消欢庆,就连晋阳城郊几乡约好的龙舟赛也一并取消。
晋阳城各酒楼、客栈的生意一落千丈,倒是茶点颇受欢迎,几大青楼更是门庭清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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