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鹏神『色』转严:“你又说胡话的,怎么就因这么件事闹上一场不成?这文忠候是皇上赐给父亲的,你也不想想看,我大齐立朝以来,可有哪位丞相如父亲这般,坐了十几年的右相之位,又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为百姓,文忠候不是谁为父亲挣来的,那是父亲自己挣来的。
我若有本事,将来只为你挣个诰命。我们的儿子若是有争气的,也自为你挣个好名。你何须定要念着父亲挣来的爵位,你看父亲身子硬朗,健步如飞,你这等想法,赶紧打消了去,免得往后闹出笑话来。”
江书鹏说完,大踏步往静澜院去了,抛下三『奶』『奶』独自站在花木园地旁发呆。他说的每一句都回响在耳畔。
曾经,她待字闺中,最大的心愿就是寻个懂自己、疼自己的夫婿,他要才华横溢,他要是翩翩君子。
曾经,他的身边有个大三『奶』『奶』孟氏,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孟氏能够识趣主动离开,免得让她日日见到心里添堵。
有过那么多曾经,得到了,还不够,还想要。
她真的错了么?她只是想风风光光地过活,当年听说她要嫁人为平妻,虽是嫡女,却没被庶出姐妹嘲笑过。
她现在真的成为江书鹏身边唯一的妻,他亦够疼她,可江书鹏官职卑微,如今不过是从五品的小官,虽然在他年纪,已经不错了,可只有上了正五品以上才算诰命夫人。
是“文忠候”的爵位来得太突然,惹得大房个个欢欣鼓舞,更让她心里不舒服,她明知落不到江书鹏身上,心里眼馋得紧。[]家和月圆187
三『奶』『奶』何氏回到静澜院,看到江房里练字的身影。所有的不快,都如阴云般一扫而云。她进了小书院,低低地唤声:“书鹏。”
江书鹏没有抬头,道:“夜深了,你也歇下吧,我再练会儿字。”
何氏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江书鹏看着她,放下笔,何氏扑到他怀里,“我知道自己太过贪心,可是谁不想更好。书鹏。我听你的,不想那事了。那我等着你有朝一日亦给我挣个爵位来,让我风风光光的做个爵爷夫人。”
江书鹏长长地轻叹一声。大三『奶』『奶』孟氏太过清冷了一些,而何氏又太过热心了些。他知道,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他更喜欢的还是何氏,有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他轻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你这么想就好了。像我们家这样的处境。更是谨慎行事。你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更得三思而后行。”
何氏嗫嚅着道:“我错了……”声若蚊鸣,却是真的晓得错了逍遥岛主。
“过了的事,我们就不提了。你先回房,我再写两页字就过来陪你。”
何氏柔声道:“我令丫头把香汤给你备好。”
三房的夫『妇』闹了场不大不小的不愉快,府东睦元堂侧的锦春苑内。江传嗣用责备的目光瞧着张双双。
张双双,此刻低垂着头,似闯了大祸一般:“夫君。我已经知道错了。”
“平时瞧你也是个懂事机敏的人,我和母亲使劲冲你眨眼、使眼『色』,硬是半分都不警觉,祖母的『性』子,这几年你也是知道的。她最疼小姑姑,如今最让她『操』心的便是小姑姑的婚事。张、李两家不肯结亲的原因你亦是知晓的,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好歹也书香门第,又是江家的长房长媳,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得多想,帮不了我,你也不能给我拖后腿。祖父辛劳一辈子,这才挣下文忠候,别到时候因你是个不知事的,生生把这爵位给我弄跑了。”
张双双哪敢多说一句,当初大『奶』『奶』沈氏选中她做江家的长媳,一方面因为她的兄长张德松是江舜诚最得意的学生,另一方面也是瞧张氏是个理家的好手。虽辈份犯忌,好歹也是应了。
江家的素婷小姐嫁给张德松为正妻,张双双又是张德松的嫡妹,她又嫁入江家大房为大少『奶』『奶』。[]家和月圆187
一则除了张双双早有贤名外,更是因为她早就认识了江传嗣,二人早生情愫。
江传嗣吐了口气,“也不想想,那曹玉娥是什么人,可是真正百年世家出来的小姐,到时候传业成了亲,还能不盯着候位。你要是个不知事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到老二身上了。往后,多去祖母屋里坐坐,陪陪她老人家。”
张双双怯怯地应答一声。
江传嗣道:“长媳就要有个长媳的样子,该上的心,也不能搁下。不要因为生了儿子,行事就大大咧咧的。”目光停驻在张双双日益渐大的肚子上。
双手负后,天上掉下个候爵,父亲指定不久后就会被立为文忠候世子,二叔、六叔将来亦是会有爵会的,以前觉得兄弟多甚好,可现在江传嗣有压力了,看到今儿江传业那欢喜的样子,他隐隐觉得,江传业一定也会在意这爵位。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爵位,而是荣耀,是皇家对江家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