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寂无声。
二月底的风,轻轻地拂过。
素妍坐在闺阁里,写罢了大字就是继续画彩绘,这次人物用的是七分工笔,三分水墨风格。山水、风景又一律用七分水墨,三分工笔,殷师叔用三年时间才绘就一幅《观音》,她用一月、亦或两月绘完一幅《渔村》已算很快。
“叮铃铃!”铜铃响起的声音。
柳飞飞一脸倦容:“他烦是不烦啊,这都十天了,每天都来,师姐,你会的十七种变化,全都用上了。
昨晚上我用了四种,快要累死我了,虽然师姐塞了四个铃,每破五道机关响一次,可我好不容易睡着,他又响了。
我真是受不了,这家伙是谁呀,天天二更三刻来,四更二刻去小仙快跑。
我要出去骂他一顿,叫他别来了,他这样子,还要不要我睡了?”
看着柳飞飞严重睡眠不足,面『色』淡黄的样子,素妍一阵心疼:“好!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今晚,你就回自己房里睡,我来给他换阵。”
“师姐已经很辛苦,每天晚上都要给绘《渔村》。我听三哥说了,他说越是好画,用的时间越多。我……”
素妍起身,将柳飞飞推回自己房里“我喜欢在夜里绘画,这样一来,正好可以多画一会儿。你就别管了。”
白天,每日早晚各半个时辰练武功、轻功;上午还得弹半个时辰琵琶;午后又是练棋艺;晚上有两个时辰来画彩绘……
日日倒也过得充实而快乐,有哥哥们疼着,父母爱着,她觉得很知足。
素妍握着画笔,细腻地绘着一个个越来越鲜活生动的人物。画中,她给渔村的百姓画上颜『色』各异的衣裳,一次次地回忆昔日柳飞飞在追思里的样子。
面对着自己屋里的画,南长老的《醉酒图》,附庸山人的《峰峦》、朱武的《西湖月『色』》,总会让她不停地寻到感觉,想到笔下的人物,也会寻出不一样的情怀。
今晚,已经绘完五个不同的人物了,她正握着笔要绘第六个人,却传来一阵铜铃声,很是低沉,她拿起《『迷』魂阵》,翻看了几页,出了高墙,换了一种阵。
这一次,她一个人还没画完,铃声又响了,她心情不好,不再搭理,可还没调整好心情,铃声催急,素妍拿了张纸,大笔一挥写下几个大字:“每闯五道机关后,请静等!”
她出了院墙,二话不说,包了块石子,冲阵中的男子飞『射』过去。
她很想骂人好不好,好不容易有好心情,竟硬是被这家伙给扰了。
吴王接过飞来的东西,借着月光打开,见是一行字,写得流畅自如,不愧是朱武先生的学生,这字是少有的漂亮。
他望着忙着换阵的女子,见她身影纤细,不是往日之人,抱拳道:“江小姐恕罪,在下打扰!”
素妍没好气:明知打扰了别人,还不厌其烦地来闯,是不是想证明他的阵法有多高明。
这让素妍忆起自己刚学阵法时,总也入不了门,师姐妹们便变着花样的布阵,让她去闯,更让她自己感悟。
换好阵法,素妍回到阁楼,这一回用愤怒与生气的心情,在《渔村》的东头路口大树下绘了个生气的渔民,因为价格原因与鱼商吵得面耳赤,再画了一个隐忍却又不甘加钱的鱼商形象。
绘完这几个人物,素妍的心境也慢慢恢复过来。
可是,铃声又响了。
她出了院子,再换阵法,不说一句,这家伙的精神也太好了,连上今晚已经有十一天了,柳飞飞直接被折磨得想要杀人,难怪这几日柳飞飞的脾气见长,不对素妍发火,所有的火都发到丫头身上了。
这一切,都是没睡好的缘故。
素妍改变了阵法,近了他的身后,道:“喂!你每晚都不睡觉的么?”
“这阵法甚是有趣,比下棋更有意思,现在一到晚上不过来,我就睡不着。与其睡不着,不如来闯阵……”
素妍听着,他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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