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美,”楚琰尽量压制住自己心里升起的怒火,陆擎现在生死不明,他没有任何心情去安慰一个毫发无损的人,即使这个人是他决定要保护一辈子的人,他尽量语气平和地说:“你先回去,就这么决定了。”
楚琰挂了电话,一种无力感扑面而来,手术还在继续,他进洗手间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巨大的镜面映照出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脸上还有丝丝干涸的血渍,狼狈不堪。
楚琰苦笑一声,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哗地流出来,他一捧一捧地往自己的脸上浇,仿佛想要把自己清理干净,或者驱走自己身上彻骨的寒意。
洗手间的门猝不及防地响起来,叮叮咚咚的,平时最是正常不过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分外难听,楚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wp的特工。
“楚少,这是容少吩咐我们准备的干净衣服。”特工的分外恭敬,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楚琰一眼。
楚琰接过他手中的衣服,问道:“容迪有没有说什么?”
特工想起容迪的话,不免有些忐忑,但还是老实说:“容少说陆少就交给你保管,如果他死了,你就去给他殉情。”
殉情……
楚琰唇角一抽,要是往日他早就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容迪从头到尾巴说一通,但是现在,他没有一点心情。
“知我道了,”楚琰关了门,差点碰到特工的脑袋,特工无辜地看了看被甩上的门,有些无语,心想着,这些主子,一个一个都不正常。
楚琰三两下把自己弄干净又回到走廊上等陆擎,红灯还亮着,手术还没结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楚琰心里纠得跟什么似的,火烧火燎地难受着。
他一直念叨着怎么还不结束,怎么还不结束,这时候一个护士从里面匆匆出来,楚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险些把她的手臂拧得脱臼。
“他怎么样了?”
护士没时间和他说什么,丢下一句很危险就匆匆走了,血袋不够,她要去仓库取血。
楚琰颓然地坐在长椅上,脑中只剩下女护士说的那三个字,很危险,很危险。
他换了干净的衣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将他整个人修剪得特别挺拔修长,但是却更加衬托出他的颓败和懊丧,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椅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楚琰觉得现在他的脑子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双眼无神地盯着手术室门上“手术中”那三个红闪闪的字,简直要刺瞎他的眼睛。
时间每一分种都过的特别漫长,就像乌龟爬一样,楚琰保持着一个姿势,好久都没有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