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滋道:“我输了,我自认为jing细绝顶,却不及你狡诈。最终被你诱骗出了证据。”
上清笑道:“说到聪慧诡变、运筹帷幄,贫道远不及济世帮的白中天帮主。他若来此,一ri便可将你归案!”
李滋道:“事已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上清问道:“还有一事,我想请教。十年前,是谁给了你那巨蝮草?是个青年人士,自称师父是天下第一名医?”
李滋道:“你都已知晓,还问什么!”
上清道:“此青年以害人为乐。我总要将他捉拿,才能消除隐患。”
郑四海拍了拍上清肩膀,说道:“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道长聪颖至极,又坚持正义,疑案终将真相大白。”
众人均在沉默中,不知是在悼念郑夫人,还是不敢相信,这十余载,身旁竟藏着李滋这般凶狠狡诈之徒。
至此,郑夫人一案,已然水落石出。
范逐世拿起枷锁,上前将李滋锁了起来。
李滋大喊道:“所有罪行均为我所犯,我儿虽受我指使,参与细枝末节。但他不晓主因,不足为罪。我胞弟李润,更不知前因后果。你们莫要冤枉他俩。”
范逐世向郑四海看去,郑四海点了点头,说道:“李清从小便拜我为师,他绝不存害我之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李滋已然认罪,莫要牵连他人了!”
李清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抱着郑四海的大腿,哭道:“求师父放过我爹,我愿为他受刑!”
郑四海喝道:“这是死罪!”
李清道:“我爹年事已高,他经受不起啊!”
郑四海道:“一个人,就该为他所犯罪行负责,他若非今ri仍要加害我等,或许便不会暴露自己。”
李清道:“他本不yu杀害你等众人,他只是怕昔ri案情被揭破。”
郑四海道:“一个人犯错,若能及时悔改,尚且有救。但若其仍旧执迷不悟,那便无可挽回了!”
李滋这时再也忍受不住,低声抽泣起来。他见李清跪在地上,忙走上前抱着儿子的头,哭道:“你娘早死,就咱爷俩相依为命,爹不愿你在镖局中经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因此犯下种种罪过。答应爹,你今后要好好活着,只要你过得好,爹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
上清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李滋,你聪明一世,却看不透其中至理。人与人之间,如若关爱之极,那便希望对方身心康泰、欢乐无边。你这般爱护李清,他又怎会不念亲情?他适才愿为你受刑,那便是将你看得重过他xing命。你此番伏法,他又怎会过得快活?你一时愚昧,以为会给儿子带来幸福,殊不知,此举正是将他带入无尽深渊。每当他念及父亲为己而亡,心中孽障便会大增,他这一生,终将郁郁。”
李滋抱着儿子,父子俩哭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范逐世拉起枷锁,将李滋牵走。
李清向郑四海望去,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之se。
郑四海不忍,只得扭转颈项,不与徒儿对视。正因如此,他才没看到李清双眼当中的哀求,渐渐地转变成了怨恨。
在郑四海的安排之下,众人纷纷归去。
午餐由上清一一检验,除汤中有毒,其余无异。
为平复李清的心情,众人并未聚餐,而是各自在家中将午餐分食。
因证据确凿。当ri,贺云镜便将李滋重判斩立决,次ri午时执行。
第二ri,在郑四海的阻拦下,李清并未成功劫取法场。
得知李滋已然伏法,镖局中人均沉默寡言。每个人都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怎样思考此等案件。李滋与大伙共存十余载,总有些情感夹杂其中,但他偏偏要毒杀众人。
多年的情感与身旁之恶魔共存,令人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大伙需要一些时ri来定神与平复。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众人会继续相信真情的存在。
时间当真能冲淡一切?当然!只不过,有一样除外!
——仇恨。谁的仇恨?
将所有案件破解,上清、楚仁义、天阳等人总算将肩头重任卸去。
楚仁义与天阳武艺较下山时,均有大幅增长。上清认为,趁热打铁,事半功倍。因此,要求他二人回到青城山,继续修炼。
郑四海强留青城派众人多住数ri,此乃待客之道,此外更为了女儿的幸福。
上清与郑四海,这几ri便把儿女的终身大事商量妥善。二人拟定明年此时,由上清带领楚仁义来到苏州,为他与郑瑶举办婚事。
趁这数ri,仁义便和郑瑶在一起聊个痛快,二人知晓此去经年,别离甚久,便更加珍惜每一刻时光。
郑四海找到一个好女婿,更有了一个好亲家,直笑得他合不拢嘴。
天阳这几ri心中郁郁,不知所谓何事。他有时yu待外出,到了门口,却又驻足不前,心中似乎藏有矛盾,不知如何化解。上清看在眼里,明白天阳内心的秘密,知晓他因昨ri前去张府兴师问罪,不知如何向张楚心解释。
上清为徒儿担心,但此事只可自行解忧,他也无法可想。
如今内贼已除,镖局众人皆尽放松。郑四海的几个小弟子,riri拉着师父,纠缠他讲述月前赶往杭州所经历的大事。
半月前,郑四海在杭州身受重伤。自从济世帮归来之后,他一面需静养疗伤,一面要关注上清查案的进展,没功夫陪弟子闲聊。
如今他被弟子纠缠,再没借口推脱,只得在上清、楚仁义等青城派人众齐聚一堂时,趁着热闹,将往返济世帮之见闻,再现一番。
众弟子喜爱闹腾,听说师父要讲故事,纷纷在院落中就坐,侧耳聆听。
上清、楚仁义、郑瑶、郑四海等人,便将那惊心动魄的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