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却是一乱,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人,这人咋这么说话。
“既然你不愿为那几两银子下跪,那你方才又为要下跪!”
陈默然咄咄逼人的问着,全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我……我……”
张靖接连道出几声我字,可却哑口说不出话来。
“你即是为那几两银子跪了,便应该跪下去,既然做了奴才,那便应该一辈子跪下去,于民我是你老板,于公,我头上话时他转着身子,瞧着这些人的神情中透出着些许方才未找到的东西,他的心里是那个高兴。
“方才你们跪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人!”
难听的话,谁都不爱听,果然的这些人脸色变得不自在起来。
“我看到的是一群奴才!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爹娘!你跪下去了,那可比矮人一等还不如,那就是奴才,奴才是人吗?脸面、尊严,都不要的东西,还是人吗?”
陈默然的冷语一声声的敲在他们的耳间,他的那嘴北方话说的并不快,所以这些来自皖北、苏北的工人才能听得懂。
话是刺耳的紧,可听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却似轰的一般,他们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便是张靖这秀才出身的人,也是睁大眼睛看着这截然不同的老板来。
“可跪了近三钟头后,我却看到了人,真正的人!不是行尸走肉!而是一群找回了自己脸面和尊严的人!”
话到最后陈默然又环视着这些人,见他们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在心下一笑,然后便朝着台上走去,迎着肖炘韧掺杂多种情绪的眼神,他却又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这些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的人。
“好了!想来你们也认识我陈默然了,或许在心里依还骂着我!我不怕人骂,现在对你们,我只说一句,想做人的,留在这里!跟着我陈默然,我陈默然绝不会亏待大家,而且还得让大家伙做回人去。觉得做人不舒坦的,请便,默然我绝不留难,而且还把这个月的银子作足一月发给大家!”
是走!是留!
对于台下的千五百多人来说,却是一个问题,他们左右互视着,似乎都想从彼此那里得到答案,危泽和张靖仰头看着台上的老板,第一次他们发现自己心里头似多出些什么来,周围的人似乎也有这种感觉。
时近正午,天色仍然阴郁无比,空中飘着一层淡淡烟雨,眼前的景物一片朦胧。陈默然不无得意的站在洋泾港的河边,千五百号人都留了下来,虽说不排除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舍不得公司的津贴,可有了开头就行,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早晚自己能把这工程队变成一支jūn_duì来。
毕恭毕敬的走到到老板的身前,张靖却是行了个鞠礼来,虽说老板不让大家跪了,但这礼还是要守着的。
“老板,您找我!”
“张靖是吗?”
陈默然笑看着眼前这第一个站起来的人。
“我问过你的事,你家娘亲住在上海县旁的棚子里,正好的公司的闲地上有些闲房子,都是买地时盘下的,闲着也是闲着,棚户里头味难闻不说,而且她一个老人家呆在那,你也是不放心,这么着吧!你去收拾一下,看看在邻近寻一处空房子先住着!近了,你也好有着照应!而且那里阳光足,适合老人家养身子,回头从队里支十块钱来,老人家的身子不好,找个医生瞧瞧!”
“老……板……”
抬头看着老板,张靖满目尽是不信,但看着老板的脸色,却又一抱拳颤声道。
“谢老板恩点!”
“不用谢我,只要跟着我好好干,以后准亏待不了你们!等将来!”
陈默然手指着眼前的洋泾河。
“等将来,咱们公司把浦东开发好了,我寻思着在这里盖出一片房子来,这些房子就像那些租界里洋人住的一样,明亮亮的,不似里弄那般阴冷潮湿,只要好好干,以后你们每人都少不得一处宅子!这是我今个许的话,记住了,当成个真,若是十年内不兑现,到时你尽管朝我脸上啐唾沫!”
“小的不敢!”
张靖的鞠躬压的更底了,几乎已经近成九十度。
“什么敢不敢的,只要是我没兑现的,就是我陈默然失信于人,连个信义都没有,自然能啐得!”
淡笑着陈默然看着这个张靖。之所以选择他,原因却是非常简单,那件事家里的人做肯定不合适,干那活动静大,时间长,万一要是在干活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牵涉到自己只会惹来麻烦。
还是用这些工程队的工人最省事,即便是出了事,也可以一推了之,甚至只要把他们的名字划掉,他们就不算是工程队的人,顶多就是曾被产业公司雇过的短工罢了,出了事,在衙门里,任他们说个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到时再买通那些捕快,这世间熬不过官府酷刑的人又岂止一个!
若是真的那样,只能怪他们命不好。机会人人都有,陈默然觉得自己给了他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们的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