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南京的陈默然并不知道在上海,一群人正在展开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此时面上带着笑,心里透着乐的陈默然拄着拐杖与孙铭九一同在刘能贤的引领下,却是沿着粉墙黛瓦下面是由朱红油漆木柱组成的长廊,朝着两江总督府内煦园走去。
数百年历史的两江总督府全江南园林景观。亭台楼榭在晚春的暖阳下,一派宁静、温暖的感觉。走过弯弯的石径,便来到了湖的船舫前。
身着便装的两江总督却在船舫里坐着,一进门刘能贤、孙铭久便直接一掀开衣摆,便是要磕头,而陈默然也是入乡随俗的右手一下拐杖,也随着二人去这个磕头大礼。
而端于舫间石凳的刘坤一却是一让道。
“然之,你腿脚不利索,便免了吧,起来,都免了,明哲不是外人。”
他这一话,却让陈默然心头一阵松快,打从来了南京,最怕的却就是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爹娘,可在这个世道谁问你这个。在他松下口气时,孙铭久却跪了下去,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道。
“大人,铭久来时,父亲大人曾托铭久代他向大人请安。”
刘坤一淡淡一笑道。
“你说孙森达呀,他也有好些曰子不到江宁来了。怎么样,身子骨还硬朗?”
孙铭九忙应承道。
“托大人的鸿福,父亲大人身子还算硬朗。”
刘坤一跷起一节小指,抿了口茶道,笑看着那打蛇顺棍,自己只是一让,便站在那的陈默然,这瘸子当真如侄子所言那般,膝盖骨头实是硬了点。
“都不是外人,来人,看坐!”
“谢大人!”
陈默然和孙铭久同时一恭,在一旁的侍女取来三面圆凳后,方才坐下,尽管在船坊石桌周围尚还有三面石凳。
看看陈默然,刘坤一当下拉长声调道。
“陈然之,陈瘸子,对你……老夫可是久闻大名啊!”
一直察言观色的陈默然听到这话,忙开口道。
“未想小人之名竟入大人法耳,实是惶恐至极!”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全不见惶恐之意,今天来总督府时,曾特意拜访了刘能贤奉了一份厚礼,也从他那知道,这位两江总督对自己颇为欣赏。
“得了,别虚套了,打从听到你这小子名字,到今个,几个月了,还没见你来拜会老夫,莫不是怕来了老夫这,你那八斤半的脑袋就了句,刘坤一再看眼另外两人。
“都起来吧!”
“谢大人!”
起身后陈默然和孙铭久仍站在那。
“瞅见你那瘸腿,老夫就想把你那腿再打断了!”
刘坤一这声冷哼,倒是让原本心一直悬于半空的陈默然心下彻底的放松了,坐下去的时却是笑着开了个玩笑。
“默然怕真要谢大人了,默然这瘸腿,一直想接来着,可就是下不了再敲断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