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寻到了在百般无聊后宫中的一丝新鲜,虽然很可悲,也很微小,她却也要狠狠抓牢,不能放手。
沈庄昭以为二妹也同自己一样,只不过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乐趣,那就是夺取皇上并藐视众妃——但是和她想的根本不同,沈淑昭对在后宫里寻找乐趣的乐趣,几乎等于没有。
正是在这样的月夜,清风徐来,本应是和心爱之人相互依偎的时刻,可多少女子只能苦守在窗边,痴痴地望着挂着侍寝灯的寝宫方向。而白露宫的寝殿内,窗边却从来没有一个眺望的人,那是因为它的主子——已经坐在了宫殿顶上。
沈淑昭躺在屋顶,双手放于胸前,她凝视着霜月,一动不动。卫央倒躺下来,与她相反,唯独头挨着头,从凌空往下看,这二人衣决飘飘,随风漫舞,宛如画中对仙。
“卫央……”她望着薄云浮动在虚幻朦月间,一切如梦如幻,“我总觉得在这里自己比长姐,不……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得多。”
“有我在,你应当比别人幸福。”
沈淑昭听后翻了个滚儿,侧过身来双手衬地托着脸儿,一脸甜蜜蜜地看卫央,“娶了当朝第一的美人,谁会觉得自己不幸福?”
“好啊,”卫央陪她作乐,“原来你看上的只有我的外貌。”
“贤妻慢怒,要怪也只能怪你的美太吸引人了。”沈淑昭眨眨眼,“也正因为如此,若是以后胆敢有人觊觎你,为夫必打他个鼻青脸肿,叫他不敢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次。”
“这可不妙。本长公主日后要背负起嫁了街头闹事斗殴武夫的名声。”
沈淑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本驸马长得白净尚可,看着风度翩翩,温柔儒雅,即便是被人污蔑成鲁莽匹夫,也没有人信啊。”
“人不可貌相,世人皆被你骗了。”
“他们被骗也就算了,怎的你也被骗?”
“嫁与你之前,是本公主识人不清。”卫央一脸正经地冷漠。
沈淑昭学着戏文里得逞的奸夫笑了笑,“贤妻莫再埋怨了,一切生米煮成熟饭,咱们孩子都会上街打酱油了,你再不愿接受也太迟了!”她的话逗得卫央面红耳赤,当她惊喜地发现这一点以后,玩乐心更是重了。“来,叫为夫一声夫君听听。”
沈淑昭喜滋滋等着卫央无话可说,不曾想卫央从身下幽幽飘来一句话,顿时让她僵直在原地变成了无话可说的那个——“嗯?你再说一次。”卫央食指拇指覆在她的下颚上,将她的脸抬准正对着自己,四目相对,虽然卫央躺着,沈淑昭侧身俯视,但是气场毫不逊色于她。深色的眸底锁定着沈淑昭,寒气连连,沈淑昭一下子软了下去。
她左右为难,好像被卫央捏着下巴的感觉很喜欢,可是她眼神这么凶,自己不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但是又很窃喜,这……到底该不该开心?
“怎么不说了?”卫央温柔的语气和她的动作透露出的气势截然不同。沈淑昭觉得仿佛自己的下巴要脱臼。
“我,我……不说了。”
卫央这才松开了手指的力度,“乖。”
沈淑昭这个悔得啊,以亲身经历获得了经验教训,那就是没有足够的心理气场就不要妄图挑衅冷美人的冰山,不然你会反被她调戏至想拿头去直接撞冰山。
卫央摸了摸她的头,又道:“这里风大,来我怀里避风。”
沈淑昭一被摸头心都要跳出胸腔外啦,她躺了下去,正好是和卫央同一边,然后一个翻身,她就正好滚进了卫央的怀里。“小姐姐原谅我吧。”她撒娇。
“原谅你。”卫央搂紧了她,“谁叫你是本长公主亲自选的驸马。”
沈淑昭啜着抹甜笑躺在拥抱里,这才是花前月下,十七八岁少女正当有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