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说并未发现他夫人和孩子的尸身。”
“好吧……”她低下头,既然生命已逝!那便代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心下终于一狠,叩首说:“那臣女就奏请太后——将李崇,身、首、异、处。”
太后眸里是阴狠的黯色:“你接着说。”
她抬起头,目光与太后直视。猜测、怀疑、毒辣、沉默、隐藏、野心在视线交织间轮番上演,过了片刻,沈淑昭怔怔说道:“两年前萧家怎么做的,如今太后就怎么做,再次如法炮制一出关内侯刘叁的惨案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一次,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萧家的疑点全盘推上明面上来!前些日子,臣女拜访了文人严寒山,只要太后做做悲痛的样子,他们便能为太后写出一系列的文赋诗句,传颂世间。同时臣女在此恳请太后给予一次出宫的机会,京城富商甄尚泽开有不少茶楼,若是有人为太后惜才与李崇之死疑点编出段文在百姓间传开……太后,臣女只知君者谁主民声,谁得天下,整个京城若人人上下皆知一个贤德明理太后为国家损失良臣悲痛欲绝,谁不道国家有望?若是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个良臣是为奸人所害,凄凉身首异处于荒郊远外,何人不感愤怒?”
“好,好。”太后起身,面色重重,“你不愧是沈家的女儿。淑昭,你是天生的权谋家。”
沈淑昭卑微地低下头,太后却笑了笑:“正因如此,哀家倒是不舍得让你离开后宫了,只是当一个正夫人,也太委屈了你。”
然后她离开凤座,步步走下短阶,停在了沈淑昭面前:“比起你长姐,你更适合皇宫。”
“臣女并未对长姐的位置有何非分之想。”沈淑昭赶紧道。
太后转过身去:“怪哉,怪哉。任何人来到哀家身边,都是有求于哀家,唯独你身为哀家的侄女,却什么也不求,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沈淑昭听到后,偷偷看了一眼跪在她身旁的卫央。那人正默不作声地看着地面,柔和的侧颜宛如清芙,难忘的眼睛只一瞥就让她心动不已。
臣女想要的……
正是她。
“下面的事,”太后如此说道,“就照你说的做吧。过几日哀家生辰宴,你得时刻跟紧在你长姐身边。你退下吧,卫央留下。”
“是,臣女告退。”
沈淑昭老实地走了出去。
她的背后,太后目光复杂。
一道门合上,光线渐渐收拢,留下黑暗里的太后与跪着的卫央,最后大门紧闭,沈淑昭是再也无法知道里面再说些什么。
太后的身后女御长看着沈淑昭走远,背部冷汗连连。李崇早就头身相离,不知死于谁的刀下,可是太后却并不是这样说的……
她引导着沈二小姐一步步说出这些话,直到说出所有的计策,那些太后自己知道怎么做的计策。女御长深吸一口气,太后她……果然还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今日二小姐献策得以成功,若有朝一日计谋失败,二小姐是否就会被太后不留情面推出去?
都说伴君如伴虎。
太后——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又是入夜,新的一天被翻了过去,太后的长乐宫,皇后的长信宫,沈府,萧府,都共同在等着一场充满未知的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