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礼笙离开的步伐一刻也不停歇,而手中拨打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桑意怎么会来这里??既然看见他了又为什么离开?陆砚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说她心情不好又是因为什么?一连串的不解蹦进他的心里,连带着下楼梯时踩滑了都没注意,将将扶着墙稳住身体,桑意的电话回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
“呃......请问机主是叫唐礼笙?”来电那头的声音浑厚,不是桑意,像是个中年男人。
“嗯,我是,请问你是?”他拧着眉问。
“刚刚有个姑娘的手机掉在我的出租车上了,你能过来取一下吗?”
原来是这样。
唐礼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出租车司机说的地方,拿到了桑意的手机时才确认她是自己打车回了公寓。
他上楼的脚步比平时稍显急促,但他自己并没有发现。而当他看见桑意瘫软在地上,倒头靠着墙像是睡着了后,整颗心才完全落回了肚子。
“桑意。”他弯下腰轻轻拍打她的脸,浓重的酒味儿扑鼻而来。只是当事人完全没有睡错地方的自觉,她很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头一偏又靠着墙睡过去。
“哎……”一声长叹,唐礼笙照着老方法将桑意打横抱起,他想,他这辈子的公主抱怕是都贡献给这丫头了。凭着熟悉的方向感,他抱着桑意进了她的房间,但是还没走到床的位置,她就突然挣扎起来,手脚一阵乱动,唐礼笙一个没抱稳,便连带着跟她一块儿摔到了地上。晚上的酒会本就让他觉得枯燥不已,而桑意又在半途闹了失踪这一出,现在这一摔,让平时克制的他也忍不住低声咒骂。
唐礼笙起来站稳了身子,才将桑意拉起来扔到床上。灯光亮起的一刻,他才看清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绯红,还扭动着,一点也不老实。唐礼笙认命地去拧了湿的毛巾,又回到房间里。温温热热的毛巾在脸颊和脖子上轻柔地擦拭,桑意觉得很舒服,她伸手拽住了毛巾一角,蹭了蹭。唐礼笙继续的动作被打断,只好把毛巾往外扯,可是桑意却拽得死死的,力气小了根本就扯不出来。无奈,他只好使劲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重新掌控了毛巾。手心突然空了一块,桑意的眉毛马上皱到一块,表示出浓浓的不满。她懒懒地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大胆拿走了她的东西。
“唐、唐礼笙?”
他刚刚换了一块毛巾折回来,没想到她倒是清醒了,也没有发现称呼上有什么变化。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据他所知,桑意是不爱喝酒的,虽然这是他第二次照顾醉酒的她。
桑意直鼓鼓地看着他,眼睛一动不动,迷惑的神情像是有些搞不清现下的状况。唐礼笙明白了她的酒劲儿还没有过,所谓清醒也是暂时的。就在他捏着毛巾想继续她擦一下的时候,桑意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对了,她就是因为那个才会心里不舒服,才会喝了这么多酒。可是,为什么连醉着都是难受的?
她猛地拂开他的手,力道很大,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刚刚“啪”的一声。
唐礼笙不明所以,但他不和醉鬼计较,他俯身拾起毛巾又坐回了床边。可是桑意看见他的靠近居然还表现得十分抗拒,拳打脚踢地让他滚。唐礼笙不知道她把他当成了谁,为避免她伤害到自己,他扔开毛巾将她固定在怀里,手脚扣住她的。
“桑意,我是小叔。”
桑意并不理会,仍旧叫喊着:“走开!你别碰我!”
“桑意!”唐礼笙的语气突然加重,许是耐心被磨光了。
被吼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可是小脸还是皱起。唐礼笙面对她安静得如此之快,啼笑皆非。他慢慢松开对她的禁锢,按着她睡下,谁知她突然伸手环住他的颈后,唇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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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宿醉的经历,桑意不停敲着自己发疼的头,后悔不已。她想起了昨晚在溪山所见,想起了自己喝的敏酊大醉,想起了自己……亲、了、唐、礼、笙!
完了完了完了!!!
这是此刻她脑中唯一的想法。
桑意赶紧出了房门,到处看了一圈,整个家里安静得很,幸好那人现在不在家。明明是全天有课,可她却呆在家里胡思乱想了一整天,想着她该怎么办,想着,他会不会误会什么。
唐礼笙的电话在她思绪最凌乱的时刻打了进来,看见屏幕上他名字出现的一霎,她有点不知所措。
“喂……”这个电话接的心虚无比。
“今天晚上我们回趟唐宅,在家等我来接你。”
她还来不及说声好,唐礼笙的电话就挂断了。整个过程里,唐礼笙半点没提昨晚发生的事,语气中也丝毫听不出怒意。桑意侥幸地想,他或许是忘了,也可能根本就不在意。毕竟被小自己十几岁的女孩子甚至还是自己的侄女强吻,是个正常人都会当那人耍酒疯罢了。想到这儿,她忽然觉得天气明媚了不少。
不过,说是如此,可是当唐礼笙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家门口,而最后她人站在他那辆布加迪面前时,她还是心虚的不得了,闷着头自觉去了后座,眼睛连他的后脑勺都不敢多瞧一眼。
唐礼笙掩着嘴笑了一笑,也没让她到副驾驶座来,因为他知道她在羞愧什么。昨晚的事他确实震惊了一秒,但是这姑娘在亲完他后,歪着脖子就睡着了。他也猜到可能是被当做了某个人。所以,这种事他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多此一举再去提一提,免得她真的忍不住羞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