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没心情理湛一凡,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便直接奔已经被押住的两个大偷儿。他们屡次得逞,不得不说的确有些技术、能耐和智慧。可是今天栽在这个小镇了,不认输也只能认输。
赵小姐已经被人撕了人品面具恢复了本来面貌,竟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难怪,不然中文说的也不会那么好,那么以假乱真。薄荷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疑问,也只有等明天回到云海市再追问。现在,她只想要回她的戒指!
“薄检察官,这是他们身上携带的几样被掉包的珠宝!”
薄荷拿过袋子打开一开,这晚秀场上的十条珍珠宝竟然被他们给全部搜刮走了?人才啊!薄荷遥遥的对‘赵小姐’竖起一根指头,这国际知名盗贼看来还是不能小瞧,也许他们今天抓住的不过是小鱼小虾?大鱼大蟹,也许还没出面?不然那‘赵小姐’和那矮胖的男人何以被抓住了还笑得那么诡异……薄荷暂时按耐住内心的那些疑惑和疑问,看来一切答案也只有明天回云海市才能知晓了!
薄荷转身将戒指递给湛一凡:“拿去退了!”六百万的戒指,她怕把手指头给戴折了。
“薄荷……”湛一凡难得正经的叫薄荷的名字,听见她的这句话甚至眉头都高高皱了起来。
薄荷哼哼一声,余光突然瞧见站在不远处有力身后的一个警察,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薄荷不由得转过头正视过去,就是这一眼,薄荷瞧见了那黑洞洞的枪。
枪!?薄荷背脊一凉,突然一阵大大汗。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便朝有力的方向大步奔去。所有人都被薄荷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的人急忙让开了路,有的人跟着她跑去的方向投去视线。湛一凡是最先发现薄荷不对劲儿的人,可他望向有力所在的地方,只以为她是要过去出口气而已,只是没在意那收起了枪看见薄荷过去而一脸惊慌的警察。
有力看见薄荷疾步过来,心里突跳,额头冒出茂密的细汗。这个女人又要抽什么疯?难道她还真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他虽然不怕她,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如今是boss的心头宝他哪里干真的和她对着干?
就在有力心里千转百回对薄荷又是警惕却又不敢明着闪开时薄荷已经疾步走到他的身边。而他身后的警察只有薄荷看得见的小动作,按着衣服里的枪似乎就要再次掏出来。
薄荷并没想那么多,她不是英雄,可在看见那黑洞洞的枪时心里的那丝不安就仿佛找到了缺口,她知道此时不能大喊大叫,大喊大叫的结果必定只有引的那‘警察’紧张之下乱开枪。那她只有假装没看见,假装去找有力的岔,自然……这也是薄荷心里最想做的。
二话不说,薄荷冲着有力冷冷一笑,伸出一脚便狠狠踩在有力的脚上,嘴里还骂骂咧咧:“我让你欺负我……”有力痛的跳脚,谁来把这个穿高跟鞋的疯子给拉走?
可薄荷的报复怎么可能如此快的就结束?余光瞟到那‘警察’似乎也被自己的动作给怔住,薄荷趁此机会双手拉住有力的胳膊,在有力大呼:“你还要做什么?疯女人……嗷嗷嗷啊——”之时抬起自己的右膝毫不客气的朝着有力顶去——
所有的人都傻了。警察们都知道这可是薄检察官啊,是一个检查公诉部门的部长啊,现在竟然把一个男人的命根子给顶了?包括湛一凡,都凸睁着眼睛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他家女人……这也太彪悍了吧?
薄荷捂着自己的嘴也是吃惊:“不小心顶错了……嘿嘿。”其实她说谎,她是故意的,可她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却是真的。
有力缩着身子在地上蹲下来,捂着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要害,痛的脸色又青又白,心里那个滴血的恨啊……真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一把掐死!
薄荷捂着嘴毫无歉意的笑,就在有力欲将站起来真的把想要掐死薄荷时,薄荷却突然一把按着有力的头又把有力给按趴了下去,自己的身子一转转向有力的身后。薄荷学过简单的擒拿手,对比自己高而又充满警惕的男人也许没有办法,可是遇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看起来也不强壮此刻又突然没了警惕的男人来说哦,并不困难。
“呀喝——”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薄荷把有力给顶了的惊讶里暂时还没走出来时却又见那身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又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大喝,一个一米七的警察瞬间就被她给过肩摔而摔了出去。
“薄荷!”湛一凡终于意识到出了些事,他可不认为他家女人此刻是疯了随便攻击人。
“他身上有枪!”薄荷指着那地上此刻痛的青脸白牙的警察终于大呼。
所有人都愣了,湛一凡跑过来一脚踩在那想要爬起来的警察胸口上,微微一个用力便又将人给踩了下去,再想翻身就得喊大爷。
薄荷蹲下身子将那‘警察’身上的枪给搜了出来然后扔给了在后面爬起来正一瘸一拐过来脸色还是一片青白的有力。
刘队跑古来擦着额头上的汗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们这每个警察身上都有枪啊,这……这薄检察官你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薄荷冷冷一笑看着刘队问:“你确定他是你们队里的警察?”
刘队不敢肯定。立即喊来一个人:“你去看看。”
那个人蹲下身子打开电筒对着地上的人仔细对照,薄荷自信满满的抱着坏看着认人的警察们。认人的小张抬头对着刘队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
“这……”刘队大骇,薄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气:“我当然知道你们警察每个人都有枪,可是这个人躲在有力身后便一直鬼鬼祟祟的,刚刚掏枪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你们这样。我看他根本就是想给现场制造混乱,如果不是我极早的赶过去引开他的注意力,只怕刘队你又该忙活一番了。而有的人,痛的不只是命根子,只怕命在不在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力脸色青白,他现在终于明白薄荷刚刚顶自己的用力了,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但这个女人敢对着天发誓他不是趁机报复?
小张在被湛一凡继续踩着的人身上搜出证件来:“刘队你看。”
薄荷率先接过来,然后找过张煜寒:“你看看,和发给你的邮件上的信息能不能对上号。”
张煜寒只是看了一眼立即点头:“对,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叫韩正宇,韩国人。还有那个假的赵小姐我也对上号了,被抓回去的三个外国男人还要看一看,那个矮胖子应该是个日本人,和传过来的邮件有点儿出入,但也不排除假证件的原因。”
薄荷点了点头拍拍张煜寒的肩:“辛苦了,带着胡珊他们准备一下,等会儿我招待你们吃好的。”
张煜寒脸上露出笑容:“是,老大。”
薄荷看向刘队将指尖的证件递给他:“还认为我大题小做吗?”她就一直觉得‘赵小姐’和矮胖子的笑很诡异,原来还有人混在警察里。可让她奇怪的是,那警察既然混在里面怎么会不知道警察的行动?是不懂语言,还是今晚才混进来为可能被抓做逃跑的准备?
刘队双手接下来,不敢再怠慢。这薄荷虽然年轻,可是心思细腻比自己强了太多。
薄荷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接过王玉林递过来的羽绒服穿上对刘队比较平静的交流最后的工作:“既然人已经被抓了,我公诉检查部协助你们的侦查活动也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明天把审问的结果和证据都送到我检察院去,我也该为国家公诉做做准备材料。截止时间,明天中午之前,明天下午我放假!”
后天她和湛一凡的婚礼,她自然没有理由再加班。这案子破的出人意料的顺利,在检察长面前也该扬眉吐气甚至傲娇一次了吧?
刘队脸上闪过一抹为难:“这……”看了看湛一凡和薄荷因为自己的迟疑而同时蹙眉的动作刘队立即改口,语气也缓和许多起来:“你们放心,再有困难和不可能,我们也一定加班熬夜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尿也不撒屎也憋着,都会给你把资料准备齐全了。绝不耽误湛先生和薄检察官的婚礼哈……”
薄荷裹紧羽绒服,转身向车走去。还算这个刘队知道感恩戴德,要不是湛一凡和她,他能立这么大功劳嘛?当然,刘队激动之处说的那些粗俗誓言她就忽略每当听见吧。
刘队当然感激在心,虽然也是薄检察官的工作,可是世人眼里这就是警察们的功劳啊,而且这还是一个国际大案子,现在给他们破了,人被他们抓了,这在国际上都是一件荣耀之极的大事,世界上哪个国家的人敢再小瞧中国警察!?哼哼,老刘这次要扬名立威一次了,他刘队,他云海市刑警大队二队的同志们,通通都要得奖金,放年假,被组织上表扬带勋章啦!老刘心里那个美啊,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夜审讯这群脸色俨然已经变成土灰色再也笑不出来的盗贼们。
“让你们偷,干什么勾当不好,竟干丢你祖宗八辈子的缺德事情!让你偷,偷你妹啊偷,迟早要知道偷人也没偷珠宝更犯法……”
众警察风风火火的伴随着刘队的骂咧声消失,薄荷坐在车子里暖和了湛一凡才跟着上来。
梁家乐他们是后面住上来的,又开了两辆车。薄荷和湛一凡自然是坐醇儿和王玉林开过来的湛一凡的那辆奥迪越野车。胡珊、张煜寒和梁家乐坐梁家乐的车。
有力自然是坐梁家乐的车,脸色菜灰的他即便知道薄荷刚刚那是救场子的计谋,可被牺牲的自己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就是走他现在也是不敢不愿靠近薄荷了。
王玉林和白玉醇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副驾驶座和驾驶座,薄荷也一直抱怀看着外面。戒指盒珠宝她都统统交给警察了,至于支票只要湛一凡还没盖章就不可能兑现。可是她还是在生气,生着闷气,气湛一凡做着一切,而她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也气他兀自就把手伸进她的工作领域,让她觉得自己真是什么都不如他。
薄荷是个有些要强的人,说她不觉得累也罢,这些年来努力的朝着更高的地方爬就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能力,让别人肯定自己。可是湛一凡却能轻而易举的就办到所有人都办不到的事,即便他的领域不在这里,就好像第一次在海岩岛帮她把暗夜赌场的一切证据都准备齐全一样,他那么轻易的就能办到别人想尽办法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薄荷也由着他去,两个人的矛盾,至少不能让白玉醇他们看了笑话,该给的面子,她一定都会给他。
车子在白家古宅外停下,张煜寒、胡珊等人通通下车。第一次过来的胡珊和张煜寒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古宅,这可算得上是他们在这个白阳镇见过最大的古宅了,不比一个古时富豪的园林小,只怕里面会更大吧?就连有力都暂时忘了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地方望着白家大宅有些发愣,他是个德国人,对中国文化因为主家的关系颇感兴趣。
湛一凡拉过白玉醇低声道:“大侄女,你带着他们先进去吃饭安排休息,我和你小姑晚些回来。”
“咦?”白玉醇眨了眨眼,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看着湛一凡问道:“姑父,你惹小姑生气了吧?可是为什么呀?我看你连六百万的戒指多给她买了,要是我,得开心疯了。”虽然白家也不缺钱,可是白家的家长从不主张铺张浪费,六百万的戒指?白玉醇这辈子都是甭想有一个了。
湛一凡看了白玉醇一眼没好气:“你小姑和你能一样吗?”
“哦……也是。欸,不对啊姑父,你这是拐着弯骂我么?”骂她把金钱看得太重?还是骂她不如小姑?可是她的确不如小姑……这就不算是骂了吧。
“小孩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帮姑父和小姑招待好他们,快去!”
白玉醇哼哼的不太愿意,不过看小姑那一脸的阴沉,想到回来的路上小姑和姑父一句话都没说白玉醇还是破有良心的,招呼着众人往里面走,希望高叔他们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来招待这一群客人咯!
白玉醇领着一行人进去了,众人也不敢招惹薄荷,招呼都没打就全部涌进了白家大门。薄荷在后面跟着也打算进去,特意留在后面的湛一凡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待她说话自己便先道:“明天一早天不亮我们就要赶回去,今晚就看看白阳镇的风景吧。”他们来这里,除了白家古宅,别的地方还真没好好逛过,就连这船都没来得及坐。
薄荷肚子饿了,可还是跟着湛一凡朝河边走去。
走到河边,两个人下了阶梯站在边上等着路过的撑船。薄荷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的脚上穿着单皮鞋,脚裸还亮在外面,白阳镇不比云海市暖和,这里甚至更冷,虽然风小,可是寒冷的空气就像小刀子一样割的人骨头都寒了。
湛一凡就像是知道薄荷的脚冷一般,拉着薄荷在阶梯上坐下来,脱下自己的鞋子和袜子光着自己的脚。然后又脱掉薄荷的单皮鞋,将她的脚捉到自己的腿上搁着,再将自己的袜子套上薄荷的脚然后拉到小腿上。湛一凡的脚比薄荷大许多,给薄荷穿短袜也会变成长袜。
薄荷开始不解湛一凡的动作,可等湛一凡将他的鞋也往她叫上套时薄荷终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急阻止道:“不用了,你什么也不穿,也冷。”
湛一凡手上的动作没听,轻轻松松便把薄荷的脚套进了鞋子里,看起来很大,可是一定会很暖和。
薄荷阻止不了只能看他给自己穿着,穿好了湛一凡才抬头看向薄荷淡淡的道:“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薄荷将脸别过去,有些别扭。
湛一凡伸手捧着薄荷的小脸转向自己温柔而又认真的道:“老婆,别生气了?”
薄荷气呼呼的立即推开湛一凡的手:“别用你摸过脚的手又来捧我的脸!”这人平日里不是洁癖么?
“我洗手,立即洗手。那洗完手,你要让我抱。”湛一凡似乎还在讲无赖条件,薄荷冷冷笑了笑:“爱洗不洗。”说完便要站起来,因为她看到船来了。
湛一凡知道薄荷这是心底里还在生气,自己蹲河边上快速的用冷的裂骨的水洗了手。薄荷伸手招过撑船,船夫将船停下,薄荷自己先上了船,湛一凡随后提着薄荷脱下的高跟鞋光脚跟上。
坐在船舱里,船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见二人上船便问二人:“两位客官去哪儿啊?”还带了些古韵的问话。
“随便绕着河走一圈吧。”薄荷微微的对着船夫笑了笑,她需要的只不过是找个地方和湛一凡好好谈一谈,欣赏美景的心情暂时没有。
那船夫又看了看薄荷却突然笑道:“姑娘,你是上面白逸长家的孩子吧?”
薄荷微微挑眉:“我不是醇儿。我是醇儿的小姑。”
“哎哟,你是白合的孩子吧?”这镇上的人都说白家那小姐的女儿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模样和她妈妈还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薄荷面露一丝讶异:“你认识我母亲?”
“那当然,我是白阳镇土生土长的人啊。你妈妈和我是这个小镇上同一批差不多大小一起长大的人,小时候我们还是小学同学呢。而且啊,我父亲还说他在白合消失之前给她撑过船呢!”说起这事儿这船夫似乎有些骄傲,这百合的故事都快成为白阳镇的传奇了,而这传奇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他家的这艘船,不少人后来还问过他们家关于白合的事情呢,当然就属白逸长这一家人问过最多啦。
湛一凡一听,也立即绷起自己的神经问:“真的?不知道她当时有什么异常表现?”
“这我也不清楚,我父亲现在人都糊涂了,哪里记得?可是我听父亲给别人说的时候,她当时挺着肚子,怎么着也有六七个月了。心情看起来颇为郁闷寡欢,我父亲只载她去了东渡口,因为当时家里出了事,父亲必须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