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行李箱搭车去了殷琰所在的酒店,坐在前座开车的司机有些好奇的看着坐在后座的男人,他看上去满身疲惫,带着口罩和墨镜,在这个城市刚刚苏醒时就要带着行李奔赴下一个地方。面对司机的打量金伽同选择了闭眼,在面对这种小事情时他习惯了逃避,因为一旦遇到大事他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
金伽同没有提前和殷琰说,殷琰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过来一般,在金伽同提着箱子走在楼道里时他就打开了房门。金伽同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默不作声的走进去,殷琰替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金伽同的全身冰凉,殷琰干脆让他脱了外衣外裤直接坐在被窝里,被窝里还残留着殷琰身上的一丝余温。金伽同将自己缩在里面,包裹得紧紧的像是一个蛹一般。
殷琰心疼极了,他坐在床边温柔的亲了亲金伽同的额头似乎是要洗去他这一身的尘埃,金伽同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殷琰就这样注视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金伽同才缓缓开口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他张开眼睛,里面毫无睡意倒是一片清明。殷琰用手拂过他的脸告诉了他目前查到的所有消息。通过监控和追查林正荣之前报废的那辆车,殷琰几乎能确定那天晚上故意将金伽同撞下山的就是林正荣。林正荣喜欢殷琰,这个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了,若不是殷琰回国又和金伽同相认,林正荣不会再冒冒然出手,金伽同也不会想到写恐吓信的人和害死他的人是同一个人,或许这就是天道有轮回吧,有些事情有些人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金伽同的大脑极度冷静他迅速的反应过来,看着殷琰认真的问道:“如果要起诉林正荣故意杀人罪的话,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是不是不够?”
殷琰艰难的点点头,这是他现在最无奈的事情。林梓任死的时候现场很干净,那天晚上的雨下得很大,他们又是山路开车,路上泥泞不堪,有很多证据可以说被雨冲刷掉了,再加上林正荣当时在现场肯定也掩盖了一些痕迹,车祸是第二天白天才被发现,当时没有人想到他是被谋杀的,就连殷琰也不知道。所以如果光凭监控无法作为证据,还有恐吓信的事情,林正荣做得很小心而且肯定有内应,他们手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恐吓信就是林正荣写的。
这种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将他定罪的感觉让殷琰十分不好受,昨晚若不是金伽同坚持他都想将林正荣扔在大街上任由他自生自灭,在事情完全确定下来之前他不敢冤枉任何一个人但是当确定了凶手,殷琰恨不得让他立刻得到报应。
相比于殷琰的愤怒金伽同要冷静得多,昨晚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将林正荣做的事情揭露。他杀了人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真正死亡。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林正荣的表弟。如果他真的告了林正荣,金父金母怎么办?他作为金伽同时承受了林正荣的关照帮助,他到底该怎么选择?
犹豫中他想了很多,如果揭发了他要面对的是金父金母还有舆论的压力,如果不揭发谁能知道林正荣下一步会做什么,毕竟恐吓信金伽同也收到了。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揭发,没有谁的生命该被剥夺,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得到惩罚,如果放任林正荣不管,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金伽同轻笑了一声,大义灭亲?这大概是他重生需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