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白予杰拉回了白子的劣势,他又落了手中的子。
“什么,难道你又赢了?”大和尚惊疑着,不相信地盯着棋盘半天,终于一脸肉痛的落了子。
看他认了输,安若儿开心地扬着手臂。“赢了赢了,太好了!”
白予杰被她的快乐所感染,也笑了,却没有像安若儿那样放肆,谦恭有礼地对大和尚说道:“师傅既然已经动了佛心,何不再大方一些。”
“我不会反悔的。”大和尚虽然不悦,但仍会守约定。
“谢谢,我之前说的重塑金身的事情,很快会有人来的,请您准备一下。”白予杰说道。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了,我这就去给你们请佛竹去。”那大和尚生怕白予杰会反悔了似的,很快就走了。
安若儿很不解地问他:“你赢了,为什么还要为佛像重塑金身?”
“之前第一局,他是有心让着我的。我想他也应该是想让你有机会看,而且既然能请了佛竹回去,我们有些回馈也是应该的。”他淡淡笑着。
结果还是为了她能得到佛竹,让他破费。
“谢谢。”她只好说道。
安若儿开心地抱着盆中小小的佛竹。大和尚交给她时告诉她,不是他小气给她一颗小的,佛竹自己养大,才有它的意义。
佛竹得来不易,安若儿也并不在乎是大是小。
白予杰也打量了一下所谓的佛竹,比一般的竹子更青翠通透,似乎是从里而外的散发着微光才会有这样的效果的,的确不是凡种。
他们在寺院里呆的时间不短了,从寺庙里出来后,她以为他们要回去了,可是白予杰似乎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仍是推着她继续往山上走。
“我们还不回去吗?”
可是他却没头没尾地问了她一句:“你想到了?”
“想到什么?”她现在只想把竹子带回去。
听不到他的回应了,但轮椅还在往山上继续推。
哦,对,他们为什么还要约会的问题。
她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一说,没想到他还记得。经过刚才那么惊心动魄的两战棋局,她早把这些话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他一直很平静,安若儿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刚才赢那大和尚时,我看你还是很平静,也不见你很兴奋,难道你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不会把自己控制得这么好吗?”
怎么没有呢,上次她出事的时候,他就急到吐血。
他知道她是故意要换话题的,也就顺着她说道:“也有过,只是很少次。”
“老是这么平静,你不难受吗?”
她的性子已算是安静的了,可是在开心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大笑,大叫,难过时也会痛哭,可是他却总是淡定从容,一副宠宠不惊的样子。
虽然他这样会给周围的人很安稳的感觉,却又觉得有些不够真实。
“太大的情绪波动对我的身体有损无益,所以我会克制,时间久了也习惯了,不会觉得难受。”她想知道这些,他便淡淡地向她解说。
安若儿却只是听他这么讲,就已经觉得很为他难受了。
人又不是木偶,生下来就带着七情六欲,就懂得喜怒哀乐。可他却不能这么做,只是为了好好活下去。
她不再觉得他是不真实的了。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活得更真实,因为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很努力地过着生活。
不会怨天尤人,不会顾影自怜,反而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她很想告诉他,开心的时候,她可以替他笑,不开心的时候,她可以替他难过——可是,她没有这个资格。因为能陪伴在他的身旁的,终究不会是她。
在剩下的路途上,她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沉浸于一种难言的悲伤之中,为他的命运,也为自己的爱情。
在观景台上她说这座山像个包子,是因为当时看到这座山的山形,虽然占地很广,但其实山并不怎么高,如果是一个平常的人徒步爬上山顶,不到两个小时。
但他们走走停停,加上在寺庙里驻留的时间,足足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了山顶。
已经是漫天的晚霞,山鸟归林的时候,山寺里的古钟敲响,余音袅袅。暮霭晨钟,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四处安静的有种肃穆的美丽。
她手中抱着的佛竹似乎有着灵性一般,在越是清幽的地方也变得越是通透。
可最让安若儿惊讶的并不是这里的美景,也不是佛竹的奇异,而是——
她竟然看到在他们到达的山顶之处居然有一个搭好的大帐篷,还有烤肉架,桌椅……
“有人在这里宿营吗,为什么看不到人?”她四处张望着。
“因为我们才刚到。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宿营吧。”
安若儿没有被惊住,却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就他们,两个人啊!
他才那么帅的为自己赢来了佛竹,惊才滟滟的,简直让她不想再移目。
现在却告诉她,接下来这漫漫一夜中,他们会一直共处在这没有人烟的山顶之中。
之前的拥抱,她已经觉得是上天对她的格外恩赐,现在他要给她一个同宿于帐篷的夜晚——人心,果然还是贪心不足的。
哎哟,那她……能不能透支下辈子的恩赐,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