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听后便默默不语,自那日皇太后请了后妃们赏菊,又听闻宝钗身子不适,便亲自指了黄太医来请脉,此举自是令宫里各人纷纷猜测,有那心思灵敏已猜到太后想必是看中了她,要指给她的亲外孙顾耘,这几日中宫更是日日打发宫人往储秀宫里探视宝钗,旁的后妃也各自送了礼物来表心意,也因着这事,宝钗便被推至风口浪尖上,幸而她有这现成养病的由头,不必出门去应付。
莺儿见宝钗不说话,心知宝钗所忧,她道:“横竖这些人是看太后娘娘与中宫娘娘面上才来的,咱们只管受着,等日后姑娘身子好了,咱们不过还一份礼就罢了。”只是莺儿此时第一牵挂的是宝钗这病多日不好,又找不到人回府去送信儿,偏宝钗因那冷香丸来历不凡,轻易不不许对外提起。
宝钗思索了一会子说道:“不日便是三选,眼下咱们尤其需谨慎,我身子不好之事想必家里已知晓了,只是家里被参了一本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望他们不要因急着给我送冷香丸进宫,而被人拿住把柄才是。”
这一日,宝钗歇下,莺儿便外出取水,只刚回来时,便被储秀宫里一个小太监喊住了,莺儿便奇道:“公公一向在外殿当差,今日怎的到内殿来了,不知喊住我有何事吩咐?”
这小太监原本是接了前面的话,来替安国公跑一趟腿的,见了莺儿便说道:“今日安国公进宫,听说薛贵女身子不适,叫你过去问话呢。”
莺儿心中暗道,这几日宫里便有传言说圣上要将姑娘指着安国公,这回姑娘病了,安国公又打发人过来相问,莫不是此事是真的不成?是了,便是不因指亲一事,安国公平素跟府里也有来往,说不得还是府里求他来送药的呢,只是转念一想,莺儿又记起自家姑娘之前便是因一时不慎遭人陷害,因此也不敢随便跟那不上太监一同出去,小太监见莺儿半日不言语,便急着说道:“好姑娘,人家安国公大人还等着呢。”
莺儿便笑着说;“不敢叫国公大人久等,只是储秀宫里的规矩,咱们轻易不能出殿,我还需跟李嬷嬷去讨个示下。”小太监便道:“哎哟,你快些罢,李嬷嬷正在前厅看各家贵女绣花儿呢。”
莺儿便往正殿里去寻李嬷嬷,又细细回禀了此事,李嬷嬷听后自然允了,并打发小太监亲自送了莺儿过去,那莺儿又回了房中跟宝钗回禀,宝钗听说是安国公顾耘找莺儿问话,一时想起那日在废殿的事,不觉中脸上便带了羞色,莺儿见宝钗不说话,便问道:“姑娘,我见了那安国公便怕得慌,等会子可说甚么呢?”
宝钗便啐了她一口,说道:“怕甚么,左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看他还能吃了你?”莺儿便撅着嘴说道:“那国公大人身上一股煞气,可不就像是要吃人似的!”宝钗笑骂两声;“胡说八道,这句话叫人听去了仔细你的皮呢。”宝钗想了想,便对莺儿说道:“你见了他且先看他问你甚么,说是时趁好,说不得请他家去取冷香丸来呢。”
莺儿听了能叫安国公带药进宫便应下,又恐安国公久等了,主仆两人也不及商量一番莺儿便便了,又说莺儿先前原是见过安国公顾耘的只是顾耘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唬得她见了不敢说话,莺儿在储秀宫外见了那立在树荫下的男子,先上前行了一个万福礼,便等着他问话。
顾耘也不曾理会她耽误这长时间才来,直言问道:“我刚进宫便听说你家姑娘身子不好,她是自几时病的?”莺儿回道:“已病了十几日,只是吃了太医的病不见好,这几日换了太医也是时好时坏的。”
顾耘冷哼一声,说道:“我已询太医问了,说你家姑娘的的病并无大碍,只是眼□子一直不大好,可见是你服侍不经心的缘故。”莺儿一听顿时大感委屈,又暗想,她家姑娘的病寻常的药哪里医得了?只是自那回被刘太医奚落了一回,宝钗便不许她随意在外提起冷香丸之事,此时又见顾耘怪她不仔细服侍姑娘,便红着眼圈儿说道:“姑娘病了,我恨不得代她受过,只是宫里太医虽好,他们的方子都不中用,需府里专配的药丸才能治好姑娘的病。”
顾耘听莺儿的意思,那病像是有些来历的,便故意沉着脸斥道:“分明是你这丫头不仔细服侍的缘故,这天下还有甚么药丸是宫里配不到的?”莺儿想起临走前宝钗说可托付安国公带冷香丸进宫,便急着说道:“这药名叫做冷香丸,我那日跟刘太医说了,他还只当我说顽笑话,我是姑娘贴身服侍的人,怎会拿这事来说笑,国公不信,可打发人去咱家府里问,老爷太太也是知道的。”
安国公心知这几日薛府只怕也得了宝钗身子不适的信儿,然而他前几日出了京,一时不曾往薛府中去,若真需专配的丸药,少不得还要往薛府去问问,莺儿便又说道:“咱们走时又未带冷香丸进宫,眼下宫里又只识得国公大人,还望国公大人帮家里稍个信儿,待姑娘好了,咱们感激不尽。”顾耘便严肃说道:“这事不需你操心,明日我自去你府中相问,你只好生服侍你姑娘就是了。”莺儿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因是内宫里,安国公也不好待的太久,只略微问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期上榜时间是2月7号24点截止,我竟然拖到到现在才把文帖文,真真痛恨自己这拖文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