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紧闭着,门顶的灯一直亮着。
白杨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盏亮着的灯,眨也不眨一下。
从口袋里抽出一只烟,还没来得及往嘴里刁去,医护人员便是用着很客气礼貌的语气阻止了。
“对不起,白先生,这里不可以抽烟。”
直接将那支烟往掌心里一拧,直拧不成样子。然后又一个转身,双手握掌重重的击在了那墙壁上。
瞬间的,关节处破了,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了血渍。就那么双手撑着墙壁,微弯着腰,垂着头,一脸颓废的样子。
医护人员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在看到白杨那一脸痛苦而又阴郁的表情后,将那到嘴的话又给吞回了肚子。
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而是陪着他一起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等着。
一秒……
两秒……
一分……
两分……
时间对于白杨来说,是那般的难熬。甚至比他在战场上枪淋弹雨还在让他难受,心肝脾肺肾在这一刻全部都揪到了一块。
终于,半小时后,手术室门顶的灯灭了,门开了,医生出来了。
“医生,我妈怎么样?”白杨一个转身,急急的问着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肃穆的看着白杨,沉声道:“白先生,你母亲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不算很好但是也还算稳定。但是绝对不可以受到刺激的,今天算是幸运,发现的早,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你要有心里准备,她的情况会比之前糟。”
医生的话就好似一把刀一般,重重的插进了白杨的心里。
情况会双之前更糟?!
“那会是怎么样?”
白杨深吸一口气,很是镇定的看着医生。
医生用着很职业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又用着很职业的语气说:“你母亲之间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右手还是能动的,脖子以上也能自如的转动,只是说话有些吃力。但是,现在,很可能会是全瘫,很可能连一个字也不会说了。初步估计是这样,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全瘫?!
而且连一个字也不会说了!
白杨的脑子里一直重复闪烁着医生的话,整个人就好似被人在头顶用木棍重重的狠狠的敲了一记,敲的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医生见他这个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家属这样的表情反应也是正常的,这才是说明家属对病人的在意。如果说,他说了这些话之后,家属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那只能说明这个病人对家属来说,一点都无所谓。
白太太在他们疗养院已经十几年了,她的情况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一直都很稳定。白先生不说每天都来看她,但是基本上每隔两三天便会来一次,且每个周末总是会有一天的时间是在这里陪着她的。陪她说说话,让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她在疗养院的圆子里走走。
他看得出来,mǔ_zǐ间的感情很好。白先生很孝顺,白太太也很爱这个儿子。
他一直以为,白太太的病就算没可能好转,但是也不会恶化,起码很稳定,而且白太太也很配合医护人员,并不是一个很难照顾的病人,相对来说很通情达理,还很体贴谅解照顾她的医护人员。疗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和其他病人都挺喜欢白太太,愿意跟她相处。
却是没想到,她的病情会加重。
白杨坐在病床前,揪着收头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没舒醒的母亲,面色沉寂的跟一潭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的起伏与波动,双眸就那么沉沉的看着脸色很不好的母亲,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对不起,白先生,是我的疏忽。”医护人员小唐垂头站在离白杨三步之遥的地方,一脸自责又内疚的道谦着,“白太太的身体情况一直都很稳定,昨天你陪了她一天,她心情一直都很好,今儿还让我推她出去院里看了一会其他叔伯阿姨们跳舞。但是,可是,却没想到会加重她的病情。对不起,白先生,都是我的错!”
小唐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从卫校毕业两年。之前海棠并不是由她照顾的,一直都是疗养院的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阿姨照顾着的。因为海棠的情况特殊,几近于是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部都要医护人员的照顾。所以白杨和疗养院都一致认为,年纪轻的医护人员不太适合照顾她。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那阿姨照顾着的。但是前两年,那阿姨却自己患上了病,于是也就不能再照顾海棠。
疗养院本是想重新给海棠调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阿姨的,却是不想小唐说她愿意照顾海棠。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她家中老父也是自她年幼时便是瘫痪在床,一直都是她服侍老父过逝。考卫校本也是想毕业后回家更好的照顾老父,但是老父却是没能等到,只是在她领到了通知书后,便是含笑欣慰的闭眼了。
所以,小唐很能体会海棠的心情的,再加之疗养院里所有人都说海棠是个很好相处的病人,从来不会乱发脾气。所以,这两年相处下来,小唐也是诚心的照顾着海棠,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的照顾的。海棠也很是喜欢这个年纪轻轻又活泼的女孩子,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超过了病人与医护人员的感情。
这会,海棠出事,最伤心的除了白杨之外,小唐同样伤心又自责了。
“今天有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白杨双手握着母亲的左手,没有抬头,沉声问着小唐。
母亲的情况这十几年来都很稳定,从来没有加重过。医生说过,她不可以受刺激,所以,他才会选了这具疗养院让母亲养病。这里,地处偏效,除了病人的家属之外,很少会有人来的。最重要的是,这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每一个都很负责任,对病人很好。
而且母亲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年来,她心放的很开。没有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虽然讲话有些吃力,但是也还能理解的。偶尔的也会有其他的叔伯阿姨过来跟她聊聊天,所以,若是她的病情加重,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受到刺激了。
而且刚才医生也说了,不可以再受到刺激,那也就是表明了,母亲今天一定是受到刺激了。
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一清二楚。这些年来,能刺激到她的已然没有了。但是却除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也正是白杨最不愿意去想的。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这么想。
小唐仔细的想了一会,然后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讶异的瞪大了双眸,“哦,白先生,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想起来了。上午,我推阿姨去院子,阿姨看着其他叔伯阿姨在院子里跳着老年舞,笑的挺开心的。还跟我说,这样多好。然后,阿姨脸上的笑容突然之间僵了一下,我以为是阿姨有什么不舒服了,就起推阿姨回房了。但是阿姨却说她有些渴了,让我给她倒来热水来。我本来不放心放阿姨一个人在院子里的,但是其中另个一个奶奶,就是经常来阿姨房间陪阿姨聊天的那个吕奶奶,她说她帮我照看一下阿姨。我看阿姨点了点头,又想,院子回去倒杯水也就几会钟的时间,也就答应了。然后我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很快的就给阿姨倒了一杯热水来。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吕奶奶没在阿姨身边,阿姨则是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双眸怔怔的望着前方发呆,好像很不开心,心事很重的样子。我朝着阿姨发呆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只看到了个女人离开的背影,那个女人穿的是一身军装,个子嗯……差不多这么高,齐肩的短头发。那时候,我就好奇着,我们疗养院什么时候有jūn_rén来了?不过我也没往心里去。然后我把热水递给阿姨的时候,阿姨摇了摇头,就让我推她回房了。不过我好像有看到阿姨流泪了。白先生,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女jūn_rén是来找阿姨的?对了,我去问问吕奶奶!”说着,一个急急的转身,就想去找那吕奶奶。
“不用了!”小唐刚走至病房门口处,便是被白杨给制止住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了,还需要去问吗?
可不就是那个女人嘛!
不过白杨又闹闷了,她又是怎么知道母亲在这家疗养院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就连江家的人他也不曾说过,她又是如何得知了?
“白先生?”小唐有些不解的看着白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下来照顾我妈。不用自责了,这事跟你没关系。”白杨依旧没有转头,对着小娘淡淡的说着。
“可是,白先生。你不怪我,我自己怪我自己的,我真的有责任的!我不应该把阿姨一个人留在院子里的,真的是我的错!白先生,你骂我几句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的。你和阿姨都是好人,阿姨平时对我很好的,可是我却没有照顾好她。你骂我几句吧,是我失职的。”小唐垂头,既自责又内疚,看着病床上的海棠,又想想刚才医生说的那些话,怎么都觉的这全都是她的错。
“不关你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了。休息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白杨依旧还是没有责怪小唐的意思。
小唐双眸含泪的看着白杨,又看一眼海棠,最终还是含着自责又内疚的对着白杨说道:“谢谢白先生,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叫我。”
“嗯。”
小唐离开了,但是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去找了吕奶奶。
阿姨并不是当场就晕倒的,但是自那会后,原本心情挺不错的阿姨,却是一直的闷闷不乐了。满脸满眼的全是愁容与心事,就连午饭也没怎么吃。而且下午本来是要去活动室看其他叔伯阿姨们编花篮的,阿姨也没去。晚饭倒是吃了一些,但是却在她把碗筷拿出去,回来后看到阿姨晕倒在床上了。
……
白家
白青青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生着闷气。
晚饭也没有吃,到现在这会都已经十点了,还是没见着她的房门打开。
怎么都没想到,江川竟然会那般的对她,竟然毫不留情的把她给推倒在地,而且还当着父亲的面说出那么无情的话。
她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他!这有错吗?是她的错吗?白家和江家是世交,她又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她犯得着这么费心费力的考军校吗?为的就是跟他有共同的语言。可是,现在,他竟然要一个江伯伯公司里的小职员,也不喜欢她,还对她说出那么狠心的话!
这让白青青那颗高傲的心无法接受。
丁宁,丁宁!
那是那个贱人,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大川怎么会不喜欢她!怎么会这么对她!
一定是那个贱人,在大川面前说了什么了!对,还有白杨,一定是他们俩在大川面前说她的坏话了,不然,大川怎么可能会对她的态度来一个这么大的转变呢?
白青青恨恨的撕着抱在手里的枕头,大有一副将那枕头当成丁宁的意思,把她撕个稀巴烂。
“青青。”苏雯荔敲了敲门,然后的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给白青青的晚饭,脸上扬着柔柔的母爱光环:“你这孩子,跟谁置气呢?这都几点了,也不吃晚饭。当自己是钢铸的啊!吃饭!”把手里的托般往桌子上一放,用着半命令般的语气对着白青青说着。
“不吃!不胃口,也没心情!”白青青抱着枕头,将自己整个人往床上一扔,对着苏雯荔闷声闷气的哼着。
哪还有心情吃!气都气饱了!还吃个什么劲!
“啪!”苏雯荔的手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她的屁股上,“怎么,打算绝食了?我告诉你,就算你绝食到死,他江川也不会心疼你一下的。你在这里拗个什么劲!”
“妈,你说什么呢!”白青青“倏”下的从床上坐起,愤愤然的盯着苏雯荔,“你没看到他刚才怎么对我的吗?我还不能气了啊!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了?我都那么低声下气的跟他表白了,他竟然还这么狠心!拒绝我也就算了,竟然还那么狠心的把我推倒在地,而且还当着爸的面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妈,你没听到他说的那话吗?他干嘛啊,这是!我喜欢他有错了吗?我从小到大都喜欢他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二嘛在这么对我嘛。妈,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的吗?我伤心!”
说着,白青青已经落下了两行情难自禁般的伤心泪,脸上的表情要怎么委屈就怎么委屈,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就好似江川负了她多少辈子似的。说着,还又重重的拧了拧抱在怀里的枕头。
“你喜欢他有什么用?那也得他喜欢你才行啊!你这一头热的功夫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江川跟白杨就是穿同一条内裤长大的,就白杨杵那呢,你觉的江川能对你上心了?”苏雯荔一语中地般的对着白青青说着。
白青青咬牙:“那又不是我的错!那又不关我的事!”
“行了!别闹了。”苏雯荔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后脑,一脸慈爱的安慰着,“听妈的话,别再去惹他了。他连女人都已经带回江家了,你觉的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听妈话,别跟江家的人走的太近了。而且,江川也不适合你的,撇开了他与白杨的关系不说,那不还有一个江小柔杵着吗?你还真打算给人当后妈了?”
“那又怎么样?”白青青抬眸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苏雯荔,“你当初嫁给我爸的时候,我爸不也有白杨了吗?我们一家现在不也是过的好好的吗?”
“那能一样吗?”苏雯荔瞪她一眼,“江小柔能跟白杨相提并论的吗?江川能跟你爸比的啊?!江小柔是个什么样,你会不知道啊?这么多年,你就算没与她相处过,耳濡目染的你能不清楚了她的为人啊?那就是一小恶魔,你能是她的对手?你能治得了她了?她不想你给整的死死,你都求神拜佛了!再说了,你没见着江家人,个个把她当成宝贝疙瘩般的疼心坎里了?就你这性子,你能跟她处的好了?”
苏雯荔是压低了声音跟着白青青说着的,尽管是在自己家里,但是那也得防着那老头。
老头虽然上了年纪了,但是在这家里还是说一不二的,就连白展骁也绝不敢违他半句话的。这些年来,她小心翼翼的侍侯着他,绝不在他面前露出半点的不是之处来,倒也是没让他在表面上说了半句去。她向来知道,那老头心里最中意的儿媳妇还是海棠,最中意的孙子也只有白杨。若非她当年使计,那海棠又怎么会心甘心情的与白展骁离婚?白杨又怎么会离开这个家!这个家又怎么可能会落在她的手里呢?
只在等那老头一命乌呼了,那么她就算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了。
“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却是被那个小贱人给抢了个先!”白青青愤愤然的咬牙切齿。
“行了!反正以后你给我远他们远点!”苏雯荔拿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赶紧把饭吃了,我舒侯完老的,还要来侍侯你这个小的,你就心疼心疼你妈我,行不行?别老是给我整出些事情来,我文工团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回家来还得操心一家子的事情,外面还在担心那贱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我回来了!你让我过几天舒心日子行吗?姑奶奶!”
“外面?”白青青一脸好奇的看着苏雯荔,“外面谁啊?妈,谁要回来了?”
苏雯荔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给说漏嘴了,于是有些不自在的正了正身子,润了润喉咙,拢了下自己齐肩的短发,“哦,没什么!你赶紧吃了,我去看看你爷爷。”
说着从床上站起,离开白青青的房间。
白青青一脸茫然的看着苏雯荔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那个贱人要回来?
谁?
*
江家
司马追风是权叔开车送回去的。
江太太沐浴后,穿着睡衣睡裤从洗浴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江先生正一脸他大爷的半躺在床上,靠着床背,手里拿着一本书有模有样的看着。
嗯,是真的有模有样,看的十分的认真。
为什么嘞?
江太太大姨在嘛,江先生就算想流氓,那也只能想想,不能动手啊。那除了看书,还能干嘛呢?只能看书呗。
看着那只狼看的还十分的有味,江太太心里想着,是什么样的书,竟能让那只流氓竟然在她出洗浴室时,都不正眼看她一下?
好奇,除了好奇还是好奇。十分好奇江先生此刻手里拿的是本什么书,竟是能让他看的这般的入迷。
一边拿干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着江先生走去,好奇的双眸朝着他拿在手里的书探去。
“洗好了。”江太太的眼睛还没探到江先生手里的书,江先生便是发现自个小女人朝这边走来了。于是放下手里的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侧,示意江太太坐过去。
江太太很自然而然的在床侧坐下,江先生很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替她擦拭着那湿漉漉的头发。擦的差不多的时候,下床朝着柜子走去。
双手得空的江太太,伸手将那本江先生放在床上的书拿过,看。
惊悚……
诧异……
瞪大双眸……
孕妇百科大全?!
他这么聚精会神,看的人模人样的是在看《孕妇百科大全》?
江太太觉的惊悚了。
她这又没怀上,他就先看上了?
不过,他看这书作什么?他不是已经有小柔了吗?那不应该有经验的吗?干嘛看这书?
江太太有些猜不透江先生的想法了,就那么拿着《孕妇百科大全》傻楞楞的坐着了,双眸就那么瞪如杏仁般的看着书面的那几个大字,还有书面上那个肚子挺得跟个大冬瓜一般,肚脐眼凸出的孕妇照片。
怎么看,怎么觉的那么的……令她恐惧呢?
这以后,她要是也怀孕的,不也得成这个样子了啊?
下意识的,江太太伸出一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了比。
这么大?
会不会很累?
江太太正比划着大肚子的时候,江先生拿着一吹风机朝着这边走来,正好看到了江太太那比划出来的大肚子,以及脸上那一脸的期待之情。
呃……
江先生,你真的误会了。其实江太太脸上的表情真的称之不得是期待,只是有些茫然而已。
但是,因为江太太太过于专注的比划着大肚子,于是脸上那茫然的表情不知怎么滴就成了期待了。然后,江先生看着那一抹期待的表情时,唇角泛滥的上扬了。
“想了?”江先生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环上江太太的腰,在她的脸颊上很是愉悦的偷了个香,低沉着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江太太转转:“你怎么突然看这书了?”
一脸好奇又不解的看着他。
将吹风机往床头的插座上一插,环着她腰际的手轻轻的按揉着她的小腹,另一手梳理着她那半湿却不再滴水的长发,下巴在她的颈窝处蹭了几下,“什么突然?这叫提前做预课准备。如果下次有了,也不至于我突然间的措手不及。你说呢?”
呃……
江太太觉的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会措手不及?
“怎么说措手不及?你不是已经有小柔了吗?”
江先生已经打开了吹风机,替她吹着半湿的头发,所以也就没听到江太太说的这句话,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没听到江太太说的后面这句话,再加之江太太这话又说的很轻,所以江先生根本就没听到。
见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帮着她吹着头发,丁宁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其实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女人有过一次,第二次就会记得很牢。但是,男人不一定,事隔这么多年忘记了也实属正常。小柔都七岁了,又不是他怀孕生孩子,再加上他工作的特殊性,没记住也是正常的。
如此想着,江太太也就自动自发的将他的话这般理解了,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妥了。
发头吹干,直接将吹风机往床头柜上一扔,江先生继续抱着江太太坐在床沿上,“宝贝儿,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开心?嗯?”
“啊?为什么这么问?”丁宁抬眸,仰望着他。
他伸手往她的鼻尖上轻轻的一捏:“全都挂脸上呢。”
双手往自己脸颊上一捂,轻声嘀咕:“有这么明显吗?”
抱着她往自己大腿上一坐,“跟你男人说说,什么事情不开心了?”
丁宁弩了下嘴唇,又拧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太确定的样子:“说不上来,也说不清楚。也不算是不开心,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空空的感觉,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嗯,可能跟大姨光顾有关,反正女人这几天都是很神经质的,都是不可理喻的,过了这几天就正常了。没事,没事。你别往心里去。”边说边将捂着自己脸颊的双手不轻不重的往他的脸颊上一拍,状似替他缓解紧绷神经般的小动作。
他握着她的手,放于唇边,在她的掌心亲了下。如墨石般的双眸灼视着她,“因为老白和司马追风的?”
丁宁微微的顿了一下,眉头又是一拧:“好像也算有那么一点点吧,不过他们现在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
在她的颈窝吸吮了两下,额头在她的脑门处轻轻的抵着,“就这么小个脑袋瓜子了,还要装那么多的事情?装得下吗?得,老白的事情让他自个操心去,凭什么他女人的事情,还得老子的女人来操心了?宝贝儿,你现在该操心该关心的是你男人,而不是别人!嗯?”
江太太瞪,瞪他一眼,一手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胸膛上拧了一把,“江先生,你真是越来越无赖了!越来越霸道了!我要关心的人多了去了,偏就不关心你了!哼!”
江太太这话说的可叫一个口不对心了,哼的这一声也叫一个没有底气了。听在江先生耳朵里,那绝对的就是情意绵绵的撒娇味儿十足了。
然后,江先生的心神再一次被撩拨的荡漾了。但是却又憋屈了。
他想荡漾,那也无处让他荡漾啊!
男人,最憋屈的莫过于此了,还能有比这样的事情更让他憋着难受吗?那绝对的就是快憋出内伤了。
温香软玉,佳人在怀,可是却只能看,不能吃。
“宝贝儿,这事得几天?”
哑着声音一脸憋闷的问着江太太。
江太太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木楞楞的看着他:“什么几天?”
江先生的手移啊移啊移的,移到了那藏着干粮的地方,然后用着一又幽怨的眼睛如吃不着小绵羊的大灰狼一般,可怜巴巴的望着江太太。
江太太窘。
臭男人!
然后吧,江太太的心里蒙生了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双手将那幽怨的如同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状的双脸,用着很是同情但是却又无能为力的语气说道:“江先生,你太太我吧,这大姨太不靠谱了。别人家吧,都是一个月来光顾一次的。但是我吧,四十到五十天不等,什么时候来我自己也不知道。别人家吧,一般正常情况下吧,也就七天。但是吧我,是绝对属于非正常的。有时候七天,有时候十天,最多的时候吧……十五天。所以,这次几天,我还真就说不准了。”
江先生的脸黑了,黑的跟个锅底没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