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左武王亲自执起酒壶,替自己、绝灭王、以及陈胜各自满斟一杯,道:“有缘相逢,话又投机,哈哈,那便正该畅饮佳酿,何必再以尘世俗事自扰?来来来,老夫和相玉一起敬陈兄弟一杯。”
陈胜心中暗笑,知道事情有两三分了。生怕过犹不及,故此也不再多说。当下举杯饮尽,也不再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只是说些江湖上的奇闻轶事,以及谈论各家武功。
三人之中,绝灭王毕生只专心苦练《冰魄寒光劲》与《赤焰烈火功》两大奇技,可得一个“纯”字。左武王则广纳武林百家之学,无论少林、昆仑、崆峒、峨眉、青城……甚至连西域、草原、以及海外异国等武学,皆无一不通。随意拈来,也似已下了几十年苦功修炼,故此可得一个“博”字。陈胜则先得授佛门至高无上的武典《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其后又得“豫王”传以《天地霸拳》,可谓高屋建瓴。再加上周游无限神域当中的无数世界,见识远超左武王与绝灭王,因而可得一个“高”字。
三人各有所长,相互探讨,越说越是投机,竟不知时日之过。待得终于告一段落,竟已到黄昏时刻了。左武王欲再斟酒,却发现酒壶已空。三人相互对视一笑。左武王长身站起,叹道:“美酒虽尽,兴致未尽。然而世间事情,总是不可去得太尽的。否则缘分用尽,便无再会之期了。陈兄弟,咱们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来日有空,不妨再来老夫家中盘桓一二,如何?”
陈胜起立拱手。道:“若王爷不嫌弃,陈某不日定当前来叨扰。告辞了。”长长一揖,转身去了。
左武王和绝灭王也随后出门,坐上了停在不远外的一辆小小马车。车夫扬鞭吆喝,驾车回城。绝灭王放下车帘,凝声道:“王爷,你看今日之会,究竟是巧合。抑或有人有意为之的?”
左武王沉吟道:“我看该是巧合。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胜此人,是名可用之才啊。假如能够得到他,则咱们的大计,便至少也能再增加三成把握了。”
绝灭王颌首道:“不错。陈胜斩杀了金兀术,如今他在民间声望之高,堪称一时无二。赵构畏惧金人。不能用他。这也罢了。他又为了维护岳飞,不惜斩杀钦差,终于沦为钦犯。只能漂泊江湖。若王爷你能把他纳而用之,则江湖上好汉,甚至岳家军中的将士们知道了,心目中定会视王爷为明主,进而唾弃赵构。如此一来,对于王爷成就大业,好处实在说之不尽。只不过……可用之才,未必就甘于为王爷所用啊。”
左武王缓缓道:“从刚才言谈看来,陈胜此人,虽然爱国。但绝不忠君。赵构何人?对他而言,不过龙椅上一尊泥塑木偶而已。若这木偶能庇护于我。我便拜之。若与我无用,我亦与之相安无事。但若这尊木偶于我有碍,则我必推而倒之。所以若想把陈胜纳入本王麾下,则本王必须让他知道,唯有效忠本王,他才有机会达成理想。”
绝灭王沉声道:“王爷高见。然则……咱们具体应该如何着手?”
左武王若有所思。道:“完颜亮。本王原来并未将这个小鞑子放在眼里。不过如今……呵呵,看来他倒是枚可用的棋子。相玉,你说说看,咱们要是杀了这小鞑子,将会如何?”
绝灭王不假思索,道:“赵构当然会害怕得很了。为了讨好金人,他必定急不及待地要求议和。如何议和?女真鞑子说了,‘必杀飞,始可和’。也就是说……岳飞死定了!”
左武王笑道:“不错。完颜亮那小鞑子,就能逼得赵构阵脚大乱。这时候咱们再稍微挑拨一下秦桧那厮,他们定会对岳飞下手。陈胜是岳飞部属,定会想方设法救主。只要我们到时候再稍露口风,不怕他不投入本王麾下。我们也正好趁机推动下一阶段的计划。如此,岂非一举两得?”
绝灭王叹口气,诚心诚意道:“王爷智慧,当真人所难及。唉,要是当年王爷就能登基,我们大宋何至于会有白沟之败?更如何会有靖康之变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