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方法,虽然有些取巧,但若非内力轻功俱已达到当世一流高手水准,也是万万难以办得到的。陈胜自扪内力不下于宇文化及,可是神足经并无此等阴寒属性,不能瞬间凝水结冰。至于轻功造诣,陈胜只在少林寺学过一些基础轻功。用来长途赶路,倒也颇为实用。但要如此御风凌虚,则非其所长。即使想要依样画葫芦,也是万万办不到的。
宋师道爱慕傅君婥。见宇文化及凶神恶煞一样追赶而去,禁不住心焦如焚,连声催促道:“鲁叔,快让船只靠岸。我要去帮助君婥。”
宋鲁转身过来,将成名武器银龙拐重重往地面处一顿,喝道:“胡闹!二公子,你是什么身份之人?行事岂能如此胡作妄为?咱们庇护傅姑娘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现在是傅姑娘不要我们帮忙,二公子你即使追上去了,又能如何?虽然大隋亡国在即,但一天杨广昏君未死,我们宋家仍是大隋臣子。公开庇护钦犯,与朝廷为敌?阀主若知道了你这样乱来,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宋师道明白宋鲁这番话才是正理。可是眼看傅君婥遭逢大难,要他对此袖手旁观,他又如何做得到?正在束手无策之际,忽听身边一声冷笑。陈胜开口道:“宇文化及这孬种,竟不战而逃?嘿,他放过我,我却放不过他呢。宋先生,劳烦你把吩咐船只靠岸,我要追上去,好好领教领教他的厉害。”
宋鲁为人正直,其实同样对傅君婥、寇仲、徐子陵三人颇具好感。否则的话,如何能连他们究竟犯了什么事都完全不问半句,开口就说从未见过什么钦犯?但傅君婥既败露了行藏,以宋鲁的立场,确实不能再公然出手。但陈胜并非宋阀的人,他要出手,谁也怪不到宋阀头上来。当下宋鲁更不多问,连声催促船上水手,要他们赶紧驾驶船只靠岸。
船只距离岸边还有四、五丈左右远近,陈胜屹立船舷边上,向宋师道和宋鲁两人一抱拳,朗声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两位,就此别过。”
话声未落,袍袖一拂,陈胜施展轻功,纵身离船跃向岸边。得到中途,已然力尽下坠。他随手一翻,从私人储物空间取出强化提升之后的涯角枪,向江面之上一点。枪头没入水中约莫三尺左右,触及江底泥土。枪身微微一弯,随即便迅速反弹,把陈胜整个人也弹起来射向岸上。眨眼工夫,双脚已然踏足实地。
夜色茫茫,山野中林木茂密,不但傅君婥不知所踪,就连宇文化及也不见人影了。假如常人置身于如此境况,便只能放弃追踪,等到天明再另作计较了。但武功修练至先天境界者,五感之敏锐已经远逾常人。宇文化及与傅君婥一路追逐逃亡,沿途不断留下了气味痕迹,自然也逃不出陈胜耳目。他凝神搜索片刻,赫然在某处树丛之侧,发现了一个带着白霜的脚印。
不需再看第二眼,已经可以知道这个脚印必定是宇文化及所留下的了。除了他的冰玄劲之外,还有什么力量能够在这个初夏季节令草木凝冰?陈胜心中一阵振奋,当即辨明方向,朝着脚印所指示的方向放步飞驰。过不多久,又找到了第二个冰霜脚印。
翻山越岭,只在片刻之间,陈胜已然跑出了十多里地。沿途找到的痕迹也越来越多。可见方向正确。再走片刻,隐隐约约,可见前方不远处赫然是座小山峰。月光之下,更能看到峰顶处似乎有些房屋之类的东西。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的建筑,若非佛寺,必是道观。
傅君婥轻功绝顶。假如独自行动的话,当可轻易摆脱宇文化及。但这位高句丽罗刹女身边还跟着两名拖油瓶,始终是个极大负累。一时三刻还勉强可以,时间若长,则定然要被宇文化及追上。陈胜将心比心,自扪假如自己是傅君婥的话,最佳选择,莫过于在这里停下来稍微歇一歇,运气行功,先将本身状态调整至巅峰,然后再和宇文化及决一死战。
此外,不管究竟是道观抑或佛寺,至少有一点都相同。就是藏身地方很多。把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年轻小子放下在哪里,仓促之间,宇文化及也难以找到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傅君婥在战斗的时候,便可以更加全力以赴了。
目标近在眼前,陈胜精神大振,当即提气向峰顶处急奔。说时迟那时快,峰顶已在眼前。星月之下,一切也被映照得清清楚楚。原来这里果然是座佛寺——却已经被废弃了。到处皆是颓垣败瓦,以及断裂残缺的雕像。寺庙大门前的一片空地之上,寒气凛冽,剑影****,两条身影正斗得甚急。当中那窈窕身姿,正属于高句丽罗刹女。至于另一名身形高瘦,手足颀长的大汉,正是宇文阀第二高手,宇文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