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如此看重毛某人,三舍敢不从命?!”毛三舍点着头,双手接过了毛笔,四下环顾,一手举笔,一手后负,抬起头闭目冥想。
少顷,便见他挥毫写到‘满斟绿醑留君住,莫匆匆归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花开花谢,都来几许?且高歌休诉。
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
走笔间,如游龙入水,如苍鹰擎天,果真是潇洒自如,大家风范尽显!
就连他那不怎么出色的相貌,在此刻间,都充满了深厚的魅力!让人真心敬佩。
一时毛三舍住了笔,四下寂静,良久才听得‘啪,啪,啪。’的拍掌声,却原来是殷子晏和瑞王爷。
“云清的画,三舍的字,此乃本王之所幸啊!”瑞王爷情知,这种好事,真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许终此一生,这两人,也就只会合作这一次罢了!
此画此字,此景此词,价值之高,怕已然是难以估算!
大家围着这副字画,赞叹良久,这才入席。
这顿晚了两个时辰的午饭,用的极为尽兴,席间,少不了舞女献舞,才子献诗。
这种欢快恣意的气氛,还是挺让人流连忘返的。
殷子晏看着席间诸人百态,端起茶盏,慢慢的踱出观景台,瞧着对面湖水上,飞鸟争食,莲叶片片,满眼绿意,好不惬意。
“云清今日挥笔,大大的给为兄挣了面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瑞王笑道。
殷子晏扭脸对着瑞王一笑,“堂兄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闲情宴客?”
太子殿下最近心事大,无心理事,很多事情,都交代瑞王代劳。
瑞王轻笑道:“昨晚上为兄挥笔到四更天,突然心生一问,这般累死累活,所为何来?”眼底却是满满的疲惫和灰心。
殷子晏疑道:“听堂兄这话,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怎地使得您如此丧气?”
“我所上的奏折,被父皇训斥的一无是处,我所建议的人事更迭,又被太子驳回,云清,你说,为何父皇和兄长不信我,却又要用我?我真的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瑞王真的有感所发,还是早就准备好的词,反正这番话,说的是哀怨的很,不由得听的人要为他抱一声不平。
“堂兄何不将心事对圣上坦承?夹在中间为难,倒不如一心只为一人来的轻松简单。”殷子晏轻啜了一口香茶,瞧着远处的绿柳行行,有意无意的说了句。
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使得瑞王爷眼中绽放出了别样神采,“为兄早就想想这么做了,只怕父皇一心只想着太子殿下,到时候,还是要顺着人家的意思,来处置我的。”
殷子晏顺手合上杯盖,扭脸瞧着瑞王爷道:“堂兄,太子殿下最近为了莫三爷,心神不安,那里顾得上您呢?多虑了。”
“莫三爷.....”瑞王爷瞧着殷子晏意有所指的眼神,不禁轻声呢喃出声。
有些话只能是点到为止,殷子晏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顺利达到,这接下来的时间,只论诗词书画,旁的,便再不接话。
饶是如此,得到暗示的瑞王爷,也是高兴的不成。
在他看来,恐怕是廉王府因为某些事情,突地改变了中立的立场,要从新选边站队了。
而这事情,十有*,是从莫三老爷身上来的。
虽然想不通其中的关碍,但是,殷子晏今日能站到瑞王府的地界,跟他隐晦的说这些,就算廉王府是别有心思,自己也得去查个明白才成!
其实,最近这一个月,太子殿下的失常,已经越来越让人觉得诧异,朝堂上虽还无人敢上本,说太子殿下的不是,可是私下里,那些官员早就是议论纷纷了。
虽说太子殿下他还是紧握手中大权不放,但是心思明显不在朝政上,不但是将很多事情都分给下属和自己,就连自己手中仅剩的差事,都时常的出状况。
圣上训斥自己,无非也是借着自己,给他的亲儿子提个醒,敲个警钟罢了,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起了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这让他的心里岂能不灰?。
想到自己在父皇跟前,也算是竭尽全力,全心全意了,可依旧连太子殿下的头发丝都比不上!这让瑞王爷心里着实的不平衡。
原本他还真是不想去争个什么,但是近年来,随着他深入朝政越深,就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局面,貌似自己在往某一个方面走去,瑞王就算想要拉住,却也是力不能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