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相见的,只会是自己的得意高徒。
心里这么一寻思,殷子晏赶紧吩咐墨竹回家一趟,将自己新画的的两幅画,还有写的几幅字都拿来,一会去了寺里,好让师父品评一番,干坐这说话也怪没意思的,还不如投其所好,让老人家开心开心呢。
殷子晏打发走了墨竹,笑着对三舅子说道:“为兄最近俗事缠身,实在是疏忽了,今日被你一提,大觉惭愧,比起尊师重道来,为兄不如你多矣!”
莫启超这次却一点不敷衍,正色对大姐夫言道:“师伯座下弟子虽多,但却只有你这俗世弟子,最让他上心,我瞧得出来,师伯最爱听我说大姐姐和你的事情。”
“每次我去王府给大姐姐诊脉的那日,他都会借机过来,大姐夫虽然很忙,但是还是应该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师伯的。”
殷子晏闻言更是惭愧不已,打定主意,以后定不能如此大意,想当初自己在病中,师父可是最怕自己在病榻上寂寞,一有时间便会过府看望。
就连安玄金,也是通过师父的一纸书信,这才和自己成了书画之交,要不是万佛寺和万圣殿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单凭老王爷当初求来的白玉简,也至多只能让国师大人帮着看个病罢了。
师父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这个当徒儿的,可真是回报的太少,像见真大师现在的境界,身外之物压根不会让他们心中荡起涟漪的。
只有亲情,怕才能他这般挂心。
一路上行的虽慢,但好在是安全抵达,这新院子大门院墙都已经最先完工了,因着在郊外,这院墙比京里的院墙足足高了三分之一,连带着大门,也都大了许多。
不过看起来,却很是气派,瞧着大红的门扇,金色的门钉,莫莲萱连连点头,笑道:“就是这样才对,看看,多喜庆!真好看。”
今日这太阳高照,虽是冬日,没有吹风,却也能感受到温暖,一行人簇拥着主子们迈进大门,说笑玩闹的,好生热闹,瞬间便给这座簇新的宅院,带来了勃勃生机。
趁着在新宅院里四下寻看的时候,殷子晏满是懊悔的跟莫莲萱小声诉说,话里话外都是自己不孝,对忽视了见真大师这件事情,很是耿耿于怀。
莫莲萱听了自家相公的话,面上也是大为不好意思,真觉得自己夫妻俩是有了自己的小家,就忽视了这位恩深义重的长辈,的确该打。
这就算是殷子晏太过忙碌,一时忘记,自己这个做妻子的,所谓的贤内助,也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提醒他啊!
现在看起来,自己这个贤内助,还真是不大合格呢
“你说的没错,以后可要常往寺里看望大师才行,将来孩子出世了,咱们便带着孩子一起来。”她在心里自责不已,嘴上也很是赞成自家相公的话。
殷子晏一想到师父看到自家宝贝儿,会有多么的开心,心中的郁闷总算是散去了一点。
夫妻俩到了万佛寺,陪着见真大师一起用了素斋,师徒俩又是品画论字的,说了好久,看着眉眼舒展,面容安然的相公,还有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的见真大师。
这对师徒俩,都是发自真心的愉悦,殷子晏更是全身心的放松,莫莲萱很是感怀,“这地方,才是相公该常来的地界,看看他,多享受这会的时光?”
因着陪见真大师的时间不短,夫妻俩回到廉王府,刚好赶上用晚饭。
莫莲萱现在饿得快,下午都在万佛寺吃了点心了,这会还是用了一碗米饭,一碗红枣桂圆粥,还吃了两个小锅贴,和半块牛油葱花千层酥。
殷子晏瞧着自己的妻子用的香甜,大为高兴,忍不住对一边伺候的香菱说道:“好,很好,等你和墨竹成亲的时候,本世子重重的有赏!”
香菱本来是十二万分的用心,在伺候着莫莲萱用饭呢,结果被殷子晏这神来一句,弄得是面红耳赤,跺着脚一路小跑出了正屋,羞得不敢再在西暖阁伺候了。
莫莲萱看着殷子晏,皱了皱眉头,笑着挖苦他道:“我发现,自打我有了身孕之后,你越来越和五弟像了,说话真是啧啧啧”
这几句话,再配着莫莲萱轻蔑的小眼神,殷子晏真的被打击到了,自己刚才说话不过是,由心而发罢了,这在自己屋里,也不行?
但他静心一想,自己大约是太过开心,太飘飘然了,这说话办事,都比以前差了水准,要是搁在以前,自己又怎么会大半个月都没去探望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