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晏刹那间觉得黑血上涌,胸口胀痛,突的一张嘴,竟是吐了血了!
这下可真是把锦嬷嬷和朵儿吓了个够呛,这位以前是个情形,她们俩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锦嬷嬷心中后悔的要死,这要是将殷子晏以前的病根引出来,那自己万死不得数其罪啊!
她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就要喊人,却是被殷子晏伸手阻止了。
他知道自己这时激怒攻心,这口血吐出来,反倒觉得畅快了,想来也不会有大事的。
殷子晏从袖袋里掏出一方素色帕子,云淡风情的拭了血,这才轻声吩咐朵儿道:“将血迹收拾干净,不要让萱儿知道。”
看着朵儿麻利的动作,他这才抬头望向锦嬷嬷,轻声问道:“敢问嬷嬷是怎么发现的?”
锦嬷嬷深吸了口气,定神将前情因果一一说出,半点都没有隐瞒。
殷子晏听完低着头,良久都没有动静,过了好半天,这才站了起来,却是对着锦嬷嬷和朵儿各施一礼。
诚恳的谢道:“多谢锦嬷嬷和朵儿的机警小心,云清谨记在心,日后必有回报!这件事过段时间再告诉萱儿也不迟,她现在因娘亲兄妹的离去,伤感不已,的确不是个好的时机。”
“朵儿以后可要加倍的小心,外来的东西我看就不要用了,吃食上更是要小心,明个我就让人送来几只猫狗,养在小厨房后面,以后凡是入口之物,先给它们吃了,没事,再让人吃。”
“嬷嬷乃是宫中老人,经验怕是要比我老到的多,这会请您尽管施展,少不得我们夫妻二人还要再留住嬷嬷几年,等到风平浪静之时,我们夫妻二人愿意成全嬷嬷的好事!”
锦嬷嬷听了殷子瑾这话,面上不由得一红,心跳也变的快了起来。
她这大半年却是和云掌柜走的近,自从上次在关键时刻,锦嬷嬷毫不保留的让朵儿去寻云掌柜,让云掌柜帮忙寻找大雁之后,莫莲萱却是知晓,锦嬷嬷这心里怕是有云掌柜一席之地的,这不免就仔细留意起来。
后来才发现,云掌柜还是时不时的就派人送东西来,锦嬷嬷没像以前那般拒绝,却都留下了,这大约却是心中愿意的意思了。
后来再一问紫菱,原来这云掌柜的女儿知晓父亲心中有了喜欢的人,这孩子是个孝顺的,怕自己出嫁,哥嫂再孝顺也有限度,是以多方打听,想法子亲自和锦嬷嬷见了一面。
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从那会起,锦嬷嬷倒是不再推拒云掌柜送来的礼物了。
莫莲萱一点不知道,锦嬷嬷和人家到底是做了什么约定,反正也不见锦嬷嬷有丝毫的去意,该做什么做什么,心也不乱,还是以前稳重安心的做派,反正压根就没在莫莲萱跟前漏过口风。
莫莲萱倒是将此事与殷子晏闲谈过,话里的意思,也是想要成全锦嬷嬷,这女人一辈子不嫁人,想想也的确是太残忍了些,只是她这才嫁人,根基不稳,当目下的却还真是离不开锦嬷嬷的帮扶,所以也只有假作不知道了。
但是这会殷子晏明着放了话,却也是不想锦嬷嬷心有顾虑,这自己心里寻思的过多,保不齐会生了其它的心思,要是让人钻了空子,那可就不好了。
还不如做主人的现在就表明立场,给人以希望,这样横竖也就不过几年的光景,锦嬷嬷怕也是心中愿意的。
有句话叫做‘疑心生暗鬼’,这句可不是空话,殷子晏心思通透,自然知晓人心的可怕,这防患于未然也是对的。
殷子晏说完也不再多呆,吩咐朵儿去倒罩房喊了绿竹,青竹这两个自己用惯了小厮过来,这件事情绝乎不是小事,他要带着这套茶具,往祖父那里走一趟了。
这朵儿刚一出去,殷子晏也就起身,打算去卧房换套衣裳,岂料还没站起身子呢,就听锦嬷嬷有些着急的言道:“世孙且稍坐,奴婢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殷子晏瞧了眼锦嬷嬷难得的红了脸,整个人也都有些局促。
心中暗道:“哎呦,您这总算是着急变脸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他这就又坐着,示意锦嬷嬷有话直说无妨。
锦嬷嬷颇为不好意思的言道:“奴婢并不是存心欺瞒两位主子,实在是老了老了居然还动了这样的心思,却真是没脸开口,可是今日世孙您都这样说了,奴婢怎能还装作若无其事?”
“世孙夫人对奴婢有知遇之恩,还撮合了奴婢与紫菱的母女之缘,奴婢心中感激不尽,半点不敢有背叛之心,因此上想着等几年再说,绝不是有了私心,或是起了别的念头,奴婢这会说了,乃是不想让世孙误会,还请世孙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