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是我嫡亲的妹子,我岂能眼见着她在我跟前遭罪?再说侄女儿也是瞧过的,大约也就是左腿遭殃,用一条腿,换我妹子一条命,总还是值得的。”
冷二夫人闻言也不好再说,其实也是无法再说,要是莫莲汐今日当着莫大夫人的面出了事,莫莲萱这两年多照顾妹妹的功劳不但全然做了无用功,怕还要落下个大大的不是。
她当时,也的确是只有拼死相护了,而且估计当时她也压根没有多想,本能便占了上风。
想到这里,冷二夫人叹着言道:“汐姐儿倒是真真的好福气,遇到你这样的好姐姐,真是命好。”
而莫莲萱闻言却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便不由得想到前世里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只晓得缠着娘亲哭闹,害的娘亲分身乏术,竟是在逃难的途中,将妹妹给遗失了!
后来虽是吴氏救到了吴家集,可老天不开眼,却仍是让那时赌的丧失了人性的赵二狗,拿妹妹的命,换了银钱。
更是害的吴氏夫妻双双丧命!
想想自己前世里亏欠了妹妹多少?
莫莲萱真的觉得自己刚刚所作所为,俱是应当应份的。
到了二门下了马车,莫莲萱在人群中,一眼便瞧着自家娘亲了。
她今日身穿一身蜜合色细碎洒金缕五色梅纹锦长衣,下面是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素银钗。
面上的神情温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忧心,一对饱含着母爱的明媚双目,爱怜的望着怀里的莫莲汐。
不但是容貌依旧,还更是有着一番温婉风致,更衬得她秀美端庄,温婉贵气。
这样的莫大夫人,看的莫莲萱觉得心中欢喜,又有着压抑不住的悲伤:“娘亲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以后却只能是守着自己的孩子和孙子,孙女过日子了,孀居的女人甚至再不能管家,这京城和西北相比,怕是西北那粗狂开放的民风,更能让娘亲过的舒心些吧?”
莫莲萱此时真心不想让娘亲一直留在京城里了,京里的规矩再怎么样宽松,也要被边关荒芜之地多得多。
在京里,娘亲肯定不能经常出门,更不能无所顾忌的穿衣打扮,甚至不能明打明的管理后宅。
想来兄长成亲后必将西去,自己嫁人后也不能隔三差五的就往娘家跑,这样的漫漫长日,娘亲得有多难熬?
莫莲萱在心中苦笑,人的想法真的很奇怪,总是会随着时间和个人的眼界宽窄发生变化。
当初父亲刚走的时候,莫莲萱也觉得自家娘亲太过于可怜,可是却总是想自私的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当时却是想着,自己会好好的陪伴娘亲,不让她寂寞忧伤。
可现在想起来,简直是幼稚的可笑,重生之后,莫莲萱在莫大夫人身边呆了才不到一年,便被接回了京城。
她不由得暗自想到:“除了还算频繁的书信往来,我何时真真正正的在娘亲跟前尽过孝心,解过烦忧?现在娘亲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却马上便要嫁人了”
莫莲萱瞧着莫大夫人抬起头,对着自己温柔的微笑招手,心中一阵酸楚,觉得对娘亲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疾步走到娘亲的跟前,顺着莫大夫人张开的胳膊,靠近了最是思念的怀抱中。
娘三个心里都是激动不已,泪珠儿点点,就连身边亲近的丫鬟婆子,都是抑制不住的陪着掉泪,这自然又是春姨娘哭的最厉害。
站在一边的莫二夫人,瞧着这一家字站在二门上哭的伤心,也是怪不像的。
连忙用帕子拭了泪,柔声劝道:“大嫂,这好不容到了家里,和两位侄女儿团聚,这可是大喜事,咱们可不该这样哭起来,您可是阿姑心尖上的人,一会倘或也是这般,必是要招的阿姑更加伤心不是?”
“且收了泪吧,不妨多想想欢喜的事情,这云哥儿的亲事就定在二月二十,萱姐儿的却是六月十九,都是咱们大秦皇朝荣庆圣国师,亲自给占卜的上上佳的黄道吉日。”
“大嫂啊,长房这可是马上就要添丁进口了,想想吧,要是大侄媳妇争气,打扫您可就快要抱大孙子了,弟妹我可真是羡慕的紧呢。”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