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笑着对莫老夫人言道:“孙女儿刚一路走来,处处可见鲜花胜放,十分的美丽,就连装花的盆子,都是别有趣味,一问才知道是冷大伯母为着咱们家来做客,特特从花棚里取了出来,摆放给咱们看的。”
“孙女儿怕走马观花,凭白辜负了冷大伯母的一番好意,这下次来便再不给咱们看了,便带着表妹丫鬟们细细的看了过来,还别说,祖母,这里的花是要比咱家的开的好些,看来都是多亏了冷大伯母这位爱花之人的关护呢。”
“祖母,您可不要怪孙女儿贪看花儿,孙女儿实在是被好花迷了眼,这才来迟了,还望祖母恕罪则个。”
莫老夫人怎会为这个怪她?被她几句软和话便哄得笑迷了眼,将莫莲萱抱在怀里,是心肝肉的一通揉搓。
就连冷老夫人都笑着言道:“我家大儿媳妇管家是一把好手,这伺弄花草的本事可也不小,咱家这一片梅林,可都是出自她的手笔,来看过的,就没有一个说是不好的,咱家萱姐儿倒是极有眼光,很能看出些好歹来,不错,萱姐儿,你刚瞧了那么些花,最喜欢哪一样啊?”
莫莲萱赶忙从自家祖母的怀中站了起来,行了礼回话道:“萱儿觉得这些花都开的极好,可偏就喜欢那几盆水仙,不光是花儿开得好,就连装花的盆儿也极是讲究,盆里放的鹅卵石也极是美丽。”
“简直就不单单是盆花儿那么简单了,萱儿瞧着,倒像是一首诗,一幅画,让人看了就不想走,可就是萱儿学的东西少,却又说不出是那幅画,那句诗来,倒叫老夫人见笑了呢。”
冷大夫人本就喜欢她,因着她的慷慨直言,生生的把自己这个最顽劣,成天把自家相公气的暴跳三尺的的小儿子,堪堪的给引到了正路上,这会嘴里说的话,却又是和自己的思路不谋而合,这也算是极为难得的了。
她以前听自家老夫人抱怨莫莲萱定亲太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将莫莲萱与自家小儿子凑成一对小夫妻,她每次听了,也不过是莞尔一笑,倒还不觉得可惜,总觉得自家的儿子千般好,要什么样的好女孩儿会没有?何必只想着一位订过婚的小姐?
可这会,她还真是生出了几分可惜的念头来,这儿媳妇的确是好找,可要是想找一位和自己趣味相投的儿媳妇,却当真是不容易,不信?你只需瞧瞧哪位看戏看的都入了迷的冷大奶奶,还有那位只顾着拉着一群小毛孩子,搁后面踢毽子踢得一头汗水的冷二奶奶,便知道,这的的确确是冷大夫人的心声了。
她站起身子,牵着莫莲萱的手儿感叹的言道:“好孩子,也没白白叫伯母忙这一场,你刚这话说的已经有几分意思了,伯母这几盆水仙,正是按着几句古诗摆弄出来的,你刚这般一说,可见伯母并不是瞎忙乎,还是真的摆弄出了那股子韵味来的。”
莫莲萱心里暗暗好笑,其实她是做鬼时东飘西荡,在别家听过这么几句话,见过这么几样类似的花草,当时那些人说是这司农花草的人,最高的境界,便是将这花草摆弄的,让人一看便能想到你是按着那句诗词,或是那副名画摆弄出来的。
有些爱好此道的,每年还会为这个比试一场呢,当然,比试的都是男子,这女子的玩意,也只能是藏于深闺无人识了,所以莫莲萱按着从前的记忆,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几句,立刻便让冷大夫人生出了知己的感觉,对莫莲萱那可亲热得很呢。
她们俩坐在一起谈论着花草,虽然莫莲萱十句里面,只凑的赏那一两句话,但却也让冷大夫人极为开怀,恨不得把自己那点子心中所想,尽数告知莫莲萱。
一边看着她们俩亲热的的莫三夫人,实实的不甘心,她刚说那话,自知对自家阿姑那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本意也是想让冷家的人对莫莲萱起了不好的看法,谁知道这鬼丫头,三言两语的便转圜过去不说,还把个冷大夫人哄的如此开心。
“莫莲萱能懂诗?我呸啊,她要是能懂,全京城的女人都能懂了,一个连书都懒得碰,字都不识几个的人,也配说诗词?”莫三夫人心里埋怨个没完。
突地就把气撒在莫莲娇的身上,她悄声再莫莲娇耳边言道:“我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你怎么刚却不许她去做?凭白的失了大好的机会,这死丫头不但没出丑,反倒是博了冷家人的喜欢,真真气死我了。”
莫莲娇四处一瞧,见大家都在看戏,也没人看她们这边,这才悄声言道:“在这里出丑又有什么好?都是自家人,冷家又才承了她的人情,就算出事,也只会封口了事,半点也不会传出去,您说,这样一来,咱们不是出力不讨好么?倒不如另寻一个时机.....”
莫三夫人不耐烦的言道:“你这又是哄我,另寻良机,哪里还有什么良机?她出了冷家,别家那是不会去的,这丫头,现在精着呢,又有老二家的在旁边提携这她,防我防的那叫一个紧,我怕是错过了今天就在没时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