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莲萱口中提起的祝妈妈,乃是莫大夫人的奶妈妈,当日莫大夫人离京之时,恰巧她女儿生了孩子,主仆俩一商量,干脆就把祝妈妈留在京里,一来也好照顾她的独女,二来也好看着家里,毕竟莫大夫人好些箱笼都留在京中,这可必须得要个心腹人看着呢。
此时莫莲萱不见祝妈妈,暗地里不由得懊恼,当初春姨娘过去,两人相处的时日太少,自己又着实太忙,竟没有仔细的过问府内的情形。
本想着来了自有人告知,现今看起来,自家娘亲的那些好东西,怕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情形呢,心里不免有些动怒,这白姨娘的胆子也忒大了些,主母的陪嫁也敢打主意,怕是不知道,这‘死’字是怎么写的吧?
武妈妈一听莫莲萱问到了祝妈妈,忙笑着回道:“祝妈妈从前年起,身子便不大爽利,被她女儿接回家去奉养了,还是咱家老夫人给的恩典呢,小主子,奴婢倒是觉得,这祝妈妈操劳了一生,您不妨就放她去享享清福,这家中的杂事,您只管吩咐老奴,老奴必是给您办的妥当的。”
莫莲萱闻言冷冷一笑,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是祝妈妈自个的身子不好,还是你们这起子黑心肠的狗奴才,给她使了药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说清楚,否则小心我把你宰了,去喂大猫儿!”
武妈妈一听莫莲萱的话,双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全身都哆嗦起来,她是先后悔自己不应该不听哪位的话,颠颠的跑来见这位主子,看看,这祸事来了吧?
再后悔自己不该被白姨娘的几句话挑唆,眼睁睁看着他们祸害了祝妈妈,将祝妈妈赶回去养老,剩下自己孤单一人,势单力薄,才不得不依附于他们。
虽说后来莫老夫人将长房的钥匙自己收着了,没让那些人得逞,也让自己少了好些个罪孽,可在祝妈妈的事情上,自己显是脱不了干系的。
武妈妈在心里暗叹:“罢罢罢!也怪我自个猪油蒙了心,临老被人拖下了水,这会还是老实跟小主子交代了,也免的家人受连累。”
她这里定了定神,再不用莫莲萱逼问,倒是乖觉的把这三年多的事情,都交代了个清楚明白。
这事情拉拉杂杂的倒也不少,倒亏的武妈妈诺大的年纪还记得这般清白,莫莲萱先前的怒气,倒也淡了不少,再一听娘亲的嫁妆箱笼,都被祖母看管的妥当,更是松了口气。
要知道自己个的舅家,虽没有三妹妹的舅家那般有财势,可总也是镇守一方的郡守,舅舅又是个极疼爱妹妹的,所以这莫大夫人的陪嫁,实际并不比莫二夫人的差多少。
莫莲萱这会放下心,更是坐的四平八稳,听着武妈妈絮絮叨叨的说事情,也不着急,末了,莫莲萱沉声问道:“祝妈妈家现今到底是个怎样的情景?你怕也是知道的,都说了吧。”
武妈妈这会是问什么说什么,她颇觉凄惶的言道:“本来头一年还好好的,后来听说祝妈妈的女婿在路上被人撞坏了腿,为了替女婿治病,没奈何卖了先前大夫人给的那个小院子,一家人去了郊外的庄子上,就是,就是养大猫儿的那个庄子。”
武妈妈偷瞧了一眼莫莲萱的神色,忙又加了句:“他们家人都好好地,只是过的清苦些,主子放心。”
莫莲萱闻言方才安心了些,转瞬又问道:“白姨娘怎么不见人?是病了还是又出什么幺蛾子?”
武妈妈闻言撇了撇嘴,不屑的言道:“她倒是好生会做戏,听得大小姐您要回来,怕是胆怯了,跟老夫人说,她要去寺里给侯爷祈福一年,这才去了不到四个月,大小姐您暂时怕是见不着她了。”
莫莲萱淡笑着说了句:“她到警醒的很,知道我回来,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倒先跑了,也罢,暂且不管她,等她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