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膳再回去。”
“不了,我还服药呢,不敢误了。”
慕容祎为自己忘了这事面露出几分愧色,“我送你去北苑。”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
侍书、侍画一脸痴迷地看着二人,“你说,这云小姐会不会成我们的郡王侧妃,越瞧越喜欢呢,人长得漂亮,画也绘得好。”“郡王爷很少笑的,看他们一起绘画,每次目光相对,郡王爷可都笑着呢。”“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我也喜欢云小姐,可比昭宁郡主亲和多了。”
云罗回屋里换了男装、男靴,依旧是来时的装扮,明明是一介娇婵娟,却扮成了七尺大男儿,她手里提着包袱,里面装的是她的女装。
“改日再来,不如就搁到这儿吧?”
“女装只这一身。下次再来,我着男装,换来换去怪麻烦的。”她抱了抱拳,仿佛因着装扮不同,她也变成了男子,将包袱递给了袁小蝶,主仆二人告辞离去。
云罗这夜睡得很香。
慕容祎还在书房里绘画,每次抬眸看到观音的脸,就不由得一次怔忡,一袭男装藏娇娥,还一并藏住有她傲世的才华,她是有爱的,却亦是果决的,忆起她俯在案前用心绘画的样子,他就觉得她是那样的美,美到了极致,美到了足让他失去呼吸。
他伸出手来,轻柔地触摸着观音的脸,而脑子里全是云罗的影子。
明天,她要在家里抄录新修订的文章,不会过来。他得把画绘完,这样就能尽早见到她。
这晚,慕容祎只睡了一个时辰,一觉醒来继续添色绘画。
近中午时,总算完成了,看着高贵而慈祥的观音图,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和轻松。
侍书、侍画二人站在一边,笑盈盈地仰头审视:“真好看!越瞧越像庙里的观音了,尤其是观音的神态,真是传神极了。”
慕容祎想出门,转而又想,她身子不好,每日要吃药,用过了午膳她还得歇息。“我且睡一个时辰,到了时间记得唤我。
一觉醒来后,慕容祎匆匆赶到绿萝别苑,看门的小厮道:“云五公子刚离开不久,杏子姑娘送信来,夏候五爷请她去下棋。”
“在哪儿下棋?”慕容祎问。
小厮想了一阵,挠着头皮,“百乐门大茶楼。”
雅间里,聚着几个文雅的书生公子,云罗一袭男装坐在夏候适的对面,你一子、我一子,只惹得周围瞧热闹的看得兴致勃勃,不时有人传出轻叹声,又有人大为赞赏,亦或又有人摇头。
大厅里,坐着一桌正听曲的书生公子。
有人惊道:“你们几个怎还坐这里,大家都去瞧热闹了。”
有人不由问道:“什么热闹?”
“琼林书院的夏候适棋逢对手,正在楼上与云五公子对奕,二人各有输赢,现在是第三局了。”
几人一听,立时有了兴致,一桌的书生弃茶往楼上去。
夏候适的棋艺高超,早已闻名京城,称为琼林书院的棋手,据说得过藏龙先生夏候庶的指点,是夏候族里最有才学的后生。
两人旗鼓相当,都是藏龙先生的弟子,有得热闹瞧了。
夏候适沉默不语,看着棋盘上的困局,四面楚歌,只晓云五才华颇高,除诗词、戏剧、小说,在棋艺方面也颇有造诣,出路在哪儿?他凝看着棋格,哪里都不妥,往左,那边已成死局。往右,这里最多能走三步已成死局。
这一盘,又是他输了。
云罗捂嘴轻咳,从怀里取出一瓶药丸,一个不小心,药丸跌落棋盘,传来一串低沉的声响,竟在右中位的空位上落下。
人群里,有人看到了云罗左手伤痕,他整个人不由得浑身一颤,那伤痕他最是熟悉的,还记那年在朱家,云罗犯病从秋千上跌下……而云五也是孱弱多病。
初云、云儿、云五……
蔡世荃讷讷地看着云罗,熟悉的眉眼他怎会忘记,数年不久,她已经长大了,成了一个孱弱俊美的男子,很显然她着了男装,若换女装。想着时,他的脑海里换成女装美人,竟是道不出的清丽娇俏。
都说她死在了大火里,可蔡世荃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直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