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心下不乐意,却不敢流露形色,闹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安安静静地接受。如今是两个,他日还会有三个、四个,而她保住嫡妻位分,早生儿子才是最重要。萧众望年过三十才当爹,自把云罗宠上了天,而她更多了几分胜算。
蔡氏温言道:“初晴什么都好,就是怕吃药。没来京城前,整日的念着要爹爹,一会儿待她醒了,夫君哄着她把药吃了。前儿夜里浑身滚烫,妾的魂都快吓没了,这小孩子最怕生病,最是来得半点假,前几日好着时,背诗写字都学得用心,如今这一病倒……”蔡氏眼泪儿乱转,就似要哭出来一般。
萧众望扭头看着偏厅里睡得香甜的云罗,柳奶娘正坐在暖榻前,时不时用手探着她的额头。
“这几年,夫君不在身边,初晴每回一病,妾就吓得半死,要是她有个好歹,只怕我也活不成,fù_nǚ连心,初晴正病着,夫君多陪陪她。”
不是她留他,是孩子要留他。
蔡氏这话还真管用,原说要去春姨娘屋里,萧众望这会儿出了内室,在暖榻上坐下,看着睡得香甜的云罗,他突地忆起在医馆瞧病的事,“你倒用心,我瞧着初晴现在会识的字不少,见到郎中给他开贝母,竟吵着说不要吃,她要吃甘草。”
柳奶娘微愕,转而道:“在路上找郎中瞧过两回,开口让人给她开甜药药,这良药苦口,哪里有甜药,因二小姐咳嗽,郎中便下了甘草,说这是甜的,她就记住了。”
萧众望听泥菩萨说云罗是富贵命,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微愣了一下,又摸着自己的额头,他俯下身子,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云罗的头上,“初晴的头似又烫了。”
蔡氏一听这话,奔了过来,也用额头碰触了一下云罗,可不比她的还要热些,“这可如何是好?怎又发烫了?”她忆起,自己的亲女儿初晴便是因染上风寒,又浑身滚烫而去的,心下害怕,“夫君,再寻个郎中给她瞧瞧。”
萧众望对柳奶娘道:“看二小姐的药熬好了没有,今儿是请杏林医馆的石郎中瞧的,他惯会给孩子瞧病,吃了药幸许就好了。”
蔡氏点了一下头,可脸上的忧色更重了。
柳奶娘去了大厨房,带回了云罗的药。
蔡氏脱了云罗的衣服,又与柳奶娘给她刮起胳膊来。
萧众望在一旁瞧着,没了主意,遣丫头请了朱氏来。
朱氏带过三个孩子,又令蔡氏用温水给云罗敷头,又想了法子把药喂下,云罗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支声,就那样昏睡在暖榻上。
三个女人围着云罗守在夜里三更后,云罗的体温方算正常,朱氏这才回了二房住的北边院子。
接下来几日,云罗的病时好时坏,偶尔会醒来,却懒得说话,赖在蔡氏和柳奶娘怀里,蔡氏越发犯了愁。
十月初五时,萧众望请了宫里的儿科太医来,给云罗下了方子,前两日倒是瞧着好的,可两日竟又反复了,依旧是身子发烫又咳嗽。
云罗病了,萧众望一回府里就呆在上房,陪着蔡氏,守着女儿,蔡氏担心得泪滴涟涟,连柳奶娘也是整宿的不睡,陪在一边侍候着云罗。
朱氏与着丫头打听着上房那边的事儿,吐了口气,“这都是怎了?好好的小姐,怎的就不见好?”
萧众望也喜欢着云罗,元甲兄妹三人每日都过来瞧上两回,多是问“二妹妹好些了么?”
蔡氏愁得没了笑容,白天晚上都守着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