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找机会单独问问凌奕便是最好的方法了,若是误会自然最好,若是凌奕之前曾拜过师,便借此机会解决了罢,毕竟他还是很喜欢凌奕这个孩子的,临行前掌门师叔也曾交代过,让他好好教导这凌阳侯世子,况且当今江湖,倒也是没有哪家敢公然与他千阳阁抢人。
“奕儿可是害怕?”齐元说着,放柔了声音:“虽是有些疼,但师父会在一旁看着,不会让奕儿有事的。”
“嗯,有师父同师叔在,奕儿不怕。”特意在师父后面加上师叔,凌奕看着齐元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奕儿说的师叔可是昨日那位先生?”齐元闻言问道:“奕儿的小师父是谁?我可曾见过?”
凌奕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怕是不曾见过,小师父他其实算不得奕儿的师父,他是我娘的师弟,我小时候见过的,他曾经在凌阳侯府住过一段时候,教过我些药理,我娘就让我叫他一声小师父……”说着,凌奕眼中的神色慢慢黯淡了下去,隐隐有泪光闪烁:“那个时候,我娘身体还很好……”
见状,齐元连忙安慰了凌奕两句便也不在追问。既然是凌阳侯二小姐的师门,又教过凌奕药理,凌奕随口叫一句师父也是应当。这样想着,齐元便也将此事揭了过去。
见齐元不再言语,凌奕垂下了眼帘,以齐元的为人,他定然不会再向自己追问此事。至于之后,若是齐元心血来潮去向外公求证,他相信外公也一定能应付得来,长平侯可不若他自称那般,是个没用的糟老头子。至于巫彦……凌奕想起那个一脸倨傲的青年男子,若非必要,他怕是连话都不愿意同齐元说的。
正想着,便听到院外传来人声,不一会儿,巫彦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在他身后,是睡醒后去凌奕房里伺候主子起身,却发现凌奕不见了的裕德。还好凌奕走的时候,同侍卫们交代过,不然裕德现在怕是已经闹得整个侯府都在找凌奕了。
“主子,你起身了为何不叫一声奴才?”裕德见到凌奕,心中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快步走到凌奕身边,开口说道。
“我只是来师父的院子请个安,况且在侯府很安全,便没有叫你。”看着裕德担心的模样,凌奕心中一暖解释道。见巫彦一言不发,又上前一步对巫彦行礼道:“奕儿见过师叔。”
微微一颔首,算是回礼,巫彦目光一扫,指着院落西边的一间屋子,对齐元说道:“就那里罢。”
闻言,齐元挑眉略微有些吃惊的样子,但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昨日他回来之后,便开始准备凌奕解毒需要的东西,转了一圈,最后还是选了最靠西的那间房子,那房子半面向阳,正好可以克制九重血莲过重的阴气,却也不至于因为阳气过剩而引起凌奕体内三刻的毒性。这人,却是一眼便指出了那处。
果然,长平侯府二小姐的师门,虽然不曾听闻,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思绪一转,齐元对着一旁的李琪道:“小琪,带你师侄去用早膳。”
说着转头对巫彦说:“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慕兆。”巫彦眼都不眨地编了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凌奕心下一动。慕兆……便是爱慕言兆了吧,虽然长平侯府的小少爷失踪多年,但是他的名讳到底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巫彦此举,也真是大胆了。虽然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凌奕推测出小舅舅同巫彦的关系恐怕没有那么单纯,却也不曾想,巫彦如此明目张胆。
如此想着,凌奕看巫彦的目光带了些许审视。他自然不会忘记,是这个男人,救了小舅舅,花了五年的时间给小舅舅解毒,但是他更加无法忘记,正是这个人的出现,让丞相府抓住了长平侯府的把柄,最后让长平侯府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虽是比前世早了七年,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要保住这长平侯府,保住他此生唯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倒是齐元,并没有多想,开口道:“那劳请慕先生同我一道去看看准备的东西可有什么不妥吧。”
巫彦闻言,点点头,朝着选好的那间屋子走去。错身而过间,巫彦不经意地看了凌奕一眼,那眼中,似探究又似期望。
此时,太白星出现在了东方的天空之上,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