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封第三天早上就到了,他没有通知宁逸慈,下了飞机直接到了酒店。
宁逸慈听见了门铃声,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今天隔壁的人早了二十分钟。
他走过去打开门,看到眼前的人,怔了下。
越封才下飞机,十几个小时的旅途,看起来衣冠楚楚,丝毫不见疲惫。
“大哥。”
越封点了下头,开门见山的问:“人呢?我要见他。”
宁逸慈愣了下,“他现在……在上班吧。”
他也知道对方说的是陆贻林。
“你通知他,让他过来,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去找他。”
越封已经年过五十,岁月的洗练,气质彻底沉淀下来,多年上位置的气势,让人不由的会去信服。
特别是在一直被他照拂的弟弟面前。
“但是……他现在应该没时间,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我和他的关系并不亲密,就比陌生人好上一点。”
在兄长面前,宁逸慈彻底没有往日的淡定,就算他已经这个年纪了,在这个人面前,他还是个无措可会想要得到兄长意见的弟弟。
“我和他商量,不会太唐突。”顿了下,越封盯着宁贻慈,“你回国后,还见过什么人吗?比如说曾经的故友。”
“我遇见了高中的两个同学,一个昨天回了北京,还有一个,就住在隔壁的房间。”
越封沉默了两秒,“你的高中同学,住在隔壁的,他叫什么名字?”
“徐霄镝,我们从前是很好的朋友,这次我找到陆贻林,他也帮了我很多。”
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宁逸慈也觉得两个人若是早认识,一定会是很好得朋友。
直觉这样,虽然性格不大相似,却很合拍,也许是气场相和。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越封还是怔了下,他不动声色的问:“你的那位同学,他来多久了?他是专门来找你的?”
“嗯,好像是。”他也没见过徐霄镝做其他的事情,每天和他在一起。
“我见到陆贻林的第二天,他就来了,也是他告诉我,我和贻林是亲生父子,贻林身上有我的玉佩,但是我却不记得那块玉佩了。”
越封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却在心里暗自疑惑。
如果徐家的那小子,知道孩子是逸慈帮他生的,就不会这么淡定。
而目前来看,宁逸慈只知道自己和徐霄镝是朋友,更深一层却不知道。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对方,难道是看到逸慈手上的纹身,心软了?
还是对方已经放下了,只想和从前的恋人做朋友?
那块玉佩他见过,后面消失不见了,想在想想,应该是宁逸慈把放到了孩子身上。
那是徐霄镝的东西,他当初看到的时候,还有些诧异,那东西意义非凡,徐家的那个小子对逸慈还是有些感情。
只是,那小子不能搞定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才会把逸慈带走。
两个十七岁的少年,又如何谈永远,而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总会慢慢得抚平一切。何况当时闹成那样,不如彼此分开。
也许多年后再看,那些当初的坚持,都成为了过眼云烟。
至于那个孩子,后来他有让人查过,是被一个没有孩子的夫妻收养了,对方的家境不错,女方又多年未孕,这样得情况下,总不会亏待了小孩。
所以在知道宁逸慈不记得从前事情的时候,越封选择了保持沉默。
宁逸慈忘掉自己和一个男人生过孩子,人生从新扬帆起航,那小子既然是徐家的人,也应该回到本来的轨道,小孩又找到了比较合适的收养家庭。
当时的处理方法,对三方都是最好的。
虽然是他下的决定,当时的情况,却也是迫不得已。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当时越封就知道,总有一天事情还是会被知晓,在宁逸慈要回国的时候,他就有了预感。
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越封想了下问:“逸慈,父子相认,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要留在杉市吗?”
“我不知道,贻林肯不肯认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都不知道。大哥,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大哥,你知道我从前的事吗?我很想知道。”
越封眼睛定定的看着对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一定要知道吗?”
“我昨天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是当初受了刺激,然后选择性的遗忘了一些事情,时间太长,他也没有把握能治愈。”
越封沉默了几秒,“你总会知道的。”
宁逸慈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就听见隔壁的门响了一下,徐霄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徐霄镝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只是眼睛下面的青黑色出卖了自己,告诉了别人他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徐霄镝站住了脚步,看着和宁逸慈说话得陌生男人。
只是一眼,他就感觉到了,这个人对自己微妙的……敌意。
两个人眼神相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宁逸慈也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霄镝,这是我的大哥,他今天早上才过来。”顿了下,又和另一个人说,“大哥,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徐宵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