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禁闭室内,云义成只着了单衣,蜷缩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武辉杰走进去,挥退了卫兵,关上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云义成,淡淡地道:“云义成,你找我来,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云义成肿着半边脸,勉强坐直了身子,上下牙关打着颤,对武辉杰说道:“武参谋长,你救我一命,我有重要匪情告知!总能将功折罪!”
武辉杰眉一挑:“哦?说来看看?”
云义成恨声道:“我有线报,西南最大匪首名叫贺文龙,他这几天就在西山这一带活动,但不知为何,你们却只抓到了那个叫阮飞雄的,而贺文龙却无影无踪,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武辉杰双眼微眯:“你是说,潘天一通匪?”
云义成连连点头,略微兴奋起来:“你们这次来,不就是要抓潘天一把柄的吗?只要你想法放我出去,我就能给你们证据!遏”
武辉杰冷冷一笑,摇摇头道:“云义成,本来你算是政界的人,我还打算替你向潘天一求求情,让他不致于与南京搞得太僵,可现在,你说出这样可大可小的话来,通匪可是大罪,你想,潘天一还能让你活命吗?”
云义成一惊,跌坐下去,急切地道:“不,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你肯出面,潘天一定会卖你这个人情!”
武辉杰呵呵一笑,叹口气道:“云义成,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你也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你信不信你刚刚的话不出两分钟就能到潘天一耳朵里?即便你有证据又怎么样?即便证据在我手上,又能怎么样?我们是想抓潘天一的把柄,可却没打算用个这个通匪的罪名与他搞得鱼死网破!”
云义成爬过去,抓住了武辉杰的脚,哀声道:“武参谋长,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只要能让我回了南京,你的大恩......”
武辉杰将脚一抽,轻笑一声道:“云义成,我知道你在南京有人!可是,在这里,你动了潘天一这个混世魔王的女人,只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云义成急道:“可是,那个梅果,不是潘天一不要的女人吗?”
武辉杰轻嗤一声:“谁管那个女人?”
云义成一呆:“难道,是叶蕴仪?”
他急急地道:“可是,我并没有动叶蕴仪啊!我只是给她也下了药,这不是成就了潘天一嘛!”
武辉杰弯下腰去,在他上方低沉了声音道:“当年关大鹏那么高的职位,他是怎么下的台,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吧?”
云义成一脸惊恐怕地看向他:“关大鹏不是因为......”
武辉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哼道:“他,也只是给叶蕴仪下了药!”
云义成猛然瘫倒在地,再说不出话来!
武辉杰匆匆回到自己房中,一边解着衣扣,一边沉思着,贺文龙这个名字,上次也曾听潘启文提起过,云义成所说,是真是假?可不可以利用这件事,逼潘天一接受日本领事的事情?可是,若真有此事,只怕潘启文也早已安排得滴水不漏!或许,可以从抓到的那个匪首阮飞雄那里着手?
正沉吟间,却听房门被砸得咚咚咚响,拉开门一看,却不正是潘启文?
潘启文将手上的两瓶酒往上一举,高声叫道:“小武子,来,陪我喝两杯!”
武辉杰身形一侧,让他进了门,闻到他身上已有的酒气,不由皱眉道:“这个时候你还跑我这儿来做什么?蕴仪怎么样了?”
潘启文将酒瓶往桌上重重地一顿,大喇喇地往长条凳上一坐,沉声道:“别提她!咱们兄弟在一起,只谈大事、国事!”
他一挥手:“国家危亡,咱男人老狗的,自是以国事为重,那些个什么儿女私情,都是屁!”
武辉杰嘴角抽了抽,拿过两个搪瓷盅,放到他面前,笑道:“好!说来我来西南这几天都是面上的事,咱兄弟还没单独喝过!咱们今晚真的不醉不归!”
几口酒下去,武辉杰试探地笑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这里的匪首名叫贺文龙,这次怎么没见抓到他?”
潘启文抿了一口酒,拍拍他的肩:“我说小武子,这剿匪的事,意思意思就行了哈!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算盘,这些个匪,现在是匪,到时候老子打鬼子的时候,他们就是兵!”
武辉杰惊道:“你小子隐瞒的那十万大军不算,还打着这些赤/匪的主意?”
潘启文瞥他一眼:“他们跟我又没仇,也就是小打小闹,劫点富济点贫啥的,也没有跟我对着干,把他们给剿清了,对我有啥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