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启文抱了头,跌坐在地上,完全无法抑制浑身的颤栗,黎昕已是一阵风般卷了出去,丢下一句话:“我亲自查!文四,跟我走!”潘启文却立刻爬了起来,紧紧地跟了上去。
当初霍夫曼并没有骗他,这家医院那一天的确是只有他一人验血,可是,那血液却是送到省城唯一一家美国人开的血检中心化验的!可是毕竟时间太过久远,血检中心并没有留存这么长时间的档案。
黎昕带着人,把“panqinwen”这个音可能的中文名罗列出来,在省城查一个叫“潘青文”、“潘晴文”、“潘青纹”等等名字的女人,终于找到某家医院的一个叫“潘清雯”的护士,并当面查证确认了,那女人也说,她查之前就问过医生,那个指标的最低值是多少,而检验单上的指标一看就超出医生给出的最高值很多,自己就吓傻了,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生育,倒也坦然了,等她发现单子拿错时,已是一年以后,到哪里去查?所以她又重新做
了一个检查,最终的结果还是不能生育,她便作罢了。
查证的这段时间,潘启文象个傻子般跟在黎昕身后,亦步亦趋,他知道,他现在混乱得无法思考,可是,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疯!
当他终于知道真象后,他竟然笑了笑。他知道那笑吓着人了,他分明看到文四全身都瑟瑟发抖,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笑,从那个护士回去的路上,他一路都在笑,笑得眼泪都出了来。
到了司令府,黎昕黑着脸,一把将他从车里揪了出来,再顾不得人们怪异的目光,他任由黎昕揪着他,象揪着一条死狗一般,往芳华苑里拖。
芳华苑已荒废了五年,积满了灰,黎昕将他扔进院子里,一拳狠过一拳地揍他,他没有还手,也没有躲,只是任自己在那满是尘埃的地上翻滚着,他的脸上却仍是在笑,黎昕更是气恼,一脚踹了上去,叫道:“混帐!你给我起来!你起来跟我打!”
他心里知道,黎昕埋在心里五年的说不出的痛,需要发泄,他还是笑,他为什么要跟黎昕打?那种堵在胸口,喊不出、叫不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痛,那绵绵不绝,永无止禁的痛苦,有个人陪着,也是好的!
黎昕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反反复复在那里叫:“你就这样冤枉她!这样冤枉她!”
他抹掉自己唇边的血迹,仍是在笑:“那又怎么样?她不是一样跟人跑了?”
黎昕却一把甩开了他,冷笑着道:“潘天一,你这样骗自己会好过一些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找过她吗?你会不知道,她根本就没跟方宗尧在一起?那次文四下过药要害她腹中的孩子,她不走,不走等死吗?啊!”
模糊的眼中,再次看到不停打着战的文四,心底里有什么掠过,可那一浪接一浪的痛楚,将他打得奄奄一息,他已无法思考,再也抓不住。
他想,若不是文四和林泰拼了命地抱住黎昕,他会被黎昕打死了吧?他心里苦笑着,死了倒好,死了,不知道心会不会就没这么痛?死了,会不会眼前再不用时时刻刻出现她那悲哀的眼眸和那凄楚的话语:“你不信我?”
可为什么,黎昕打得那么狠,可他身上的痛楚,竟抵不了心中的万一?
他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睡,别人都在猜他在想什么吧?可他却知道,他什么也没想,脑袋里一片空白,至到,林泰将那份名单放到他眼前,那一长条的名字中,那一个英文名,一下子吸引住了他,从那刻起,心里脑里千回百转的便只有一个念头,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他急慌慌地跳起来,在黎昕讥讽的笑中,亲自看着人收拾芳华苑,即便他明知道那叫“lisa”的女人不可能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当年,明知道她走了,可他却仍是傻傻地等,他始终记得,临行前,她抚着他的脸,那样温柔地跟他说:“等我回来!”他在等,等她告诉他,那不过是误会,她真的只是去南京求证去了,哪怕她亲口告诉他,那孩子是方宗尧的,他也不在乎了,只要她回来!
可是,他等不到,他在流言中一天天绝望,当听到那个省主/席口中吐出的“离婚”二字时,他满脑子想的就是不能让她与方宗尧在一起,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做得那么狠那么绝,他想着,这样一来,方家便再不能纳她进门。她没有办法,才不顾她心底的痛,将那些陈年往事扒出来,晒给所有人看。到那时,他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她是在跟他决裂了!
他突然便心慌起来,他派了黑衣卫队,又让冯啸天安排了人手,无论如何,他准备先将她绑回来再说,可是,等他安排停当,南京那边却传来消息,她,不见了!便连方家,也找不到她!
-----
还有一更,嘿嘿,表急哈,保证今天让你们看到再见面。
再次谢谢大家的月票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