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子,虽说酒会上很多人都被例行询问过,但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潘启文被绑架的事,除了专案组成员外,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而柳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译电员,她又如何得知?
柳意微微一凛,她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叶蕴仪,低了头,没有吭声。
叶蕴仪心中一动,她走上前去,轻声道:“柳意,你可是知道了什么?想要来告诉我们?”
未等柳意回答,潘启文已笑道:“柳意,你说吧,武参谋跟我是老同学,与你蕴仪姐也相熟的,我们都信得过他!”
可是柳意却仍是抿了抿唇,犹疑着说道:“要不,你们谈完了我再进来吧?”
叶蕴仪与潘启文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的是疑惑不解,却听武辉杰冷笑一声道:“柳意,我不是你们情报处主官,也不会多事去追究你什么,我这样说,你可放心了?”
叶蕴仪与潘启文这才恍然大悟,只怕这柳意是在情报处中得到了什么消息,未曾上报便悄悄来找了他们,情报处对保密要求一惯森严,若是被上级知道,柳意这事就可大可小了!而武辉杰同在国防部任职,级别也高,虽说不同部门,可柳意是怕他若是公事公办起来,她的麻烦不小!
潘启文不由笑道:“柳意,你怕什么?眼看着你跟黎昕约定的一年时间就要到了,蕴仪可是张罗着回去就要给你们办喜事呢,就连黛儿那边,也是打算过两个月回来一趟参加大哥的婚礼,你这个差事,反正也是做不长了!”
听了这话,武辉杰脸色蓦然大变,他跨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柳意的胳膊,急切地道:“什么?你要结婚了?那个黎昕是谁?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明明你们柯处长说你连男朋友都没有!”
柳意禁不住痛呼一声,用力甩开他,伸出另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被武辉杰捏得生疼的那只胳膊,没好气地道:“我要结婚了关你什么事?”
武辉杰不由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不关我事?我天天在你们情报处转悠,你说不关我事?”
柳意一呆:“什么?你、你......遏”
武辉杰没好气地道:“你什么你?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为谁去情报处,你敢说你不知道?我间天儿的就送你爱吃的如意斋的点心去,你个小白眼儿狼,不是吃得挺欢的吗?”
柳意横他一眼,抢白道:“情报处那么多女孩子,个个都爱吃如意斋的点心,谁知道,你是为谁去的?”
叶蕴仪和潘启文瞪大了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到现在总算弄明白了个大概,不由都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个小武子,爱慕了柳意许久,整天在外面晃悠也不说清楚,偏生这柳意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或者说一颗心只放在了黎昕身上,哪知道他那些个小九九?
叶蕴仪不由皱了皱眉,这事儿,可真不好办。
这时只听潘启文对两人道:“这些事,回头再扯,先说正事要紧!”
武辉杰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道:“对,先说正事!”
柳意却斜睨了他,满眼的不信任:“你保证不会告我的状?”
武辉杰苦笑一下:“我的姑奶奶,你以为在这官场里,告个谁的状是件很简单的事么?我要告,向谁告去?若是告诉你们柯处长,人家立马就会想,是不是上头对他的工作不满意?是谁要借下面人出事来整他?还是他自己什么时候站错了队?”
柳意不敢置信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叶蕴仪,怀疑地问道:“有这么复杂?”
叶蕴仪却是担忧地看了一眼潘启文,只见他眼中已是布满了阴霾,不由暗叹一声,这个小武子,当初最是心直口快,也最是单纯,可如今,也是这样步步为营,潘启文只怕已更是对南京当局没了好感。可是,他若想继续他自己的抱负和理想,这一关,他总得要过。
叶蕴仪心下有些烦躁起来,她对柳意直接地说道:“柳意,你知道了什么,就说出来吧?”
柳意将信将疑地瞥了武辉杰一眼,这才说道:“我们情报处今年刚刚抽调人手,开展一项新的工作,就是监视截获各地往来电报。可前时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在南京市区内,有两处电波来往频繁,十分可疑。”
这话一出,潘启文与武辉杰又惊又喜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呼出声:“电报联络!”
武辉杰轻叹一声:“有谁想得到,在同一城市,竟会用这种方式联络,更何况,这电台可不容易搞到!我们参谋部左申请右申请,才要来这么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