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微微一震,是啊,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她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有惶惑:“启文,我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我,在黛儿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你会娶黛儿吗?你会跟她圆房吗?”
潘启文微微一怔,他低了头,似真的思考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目光真诚地看向叶蕴仪:“我会娶她!但是,若要圆房......”他顿了顿,有些懊恼地道:“我恐怕做不到!农”
他摇摇头:“蕴仪,或许你说我不够洋派,但我还是接受不了!遏”
叶蕴仪眼神一黯,她叹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就天经地义,女人一次失足就要被打入地狱?启文,连你与黛儿亲如兄妹,都接受不了,那梅廷方,恐怕.......”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有些失落地道:“或许我真的把爱情想得太纯粹了些!我以为,若是真爱,便不应该如此计较!”
潘启文皱了眉,完全不赞同地道:“就是真爱才会计较!”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肩,沉声道:“蕴仪,若是不爱,便不会计较!以前,便是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都会难以忍受,若是、若是真的如黛儿一般......”说到这里,他的手止不住一颤,连连摇头道:“不!蕴仪,我绝对接受不了这个,我怕我会----疯!”
潘启文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掐住了她,掐得她的肩膀生疼,他拧紧了眉,狠狠地似发誓般道:“不!蕴仪,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经受那个!绝不!”
叶蕴仪心里一疼,虽然她对他的观点不能苟同,但听他如是说,仍是有一丝甜蜜的疼痛在心底划过,她故作夸张地呲了呲嘴,潘启文忙松开她,叶蕴仪拍拍他的手,安抚地笑道:“好啦,好啦,不是说梅廷方和黛儿么,怎么扯到咱们身上去了?”
她嘴一撇,半开玩笑地道:“你们这些男人啊,唉......,希望梅廷方跟你不一样!”
潘启文却轻哼一声道:“他若真不一样,我倒要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了!”他抿了抿唇:“毕竟,黛儿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全西南,可没有比黛儿更尊贵的世家小姐!”
叶蕴仪心里一沉,她蹙眉看向他:“如你这样说,不计较的就不是真爱黛儿,若是真爱就会计较,那,黛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真爱呢?若都象你这样想,黛儿这辈子就没法得到幸福了!”
她抬起头来,眉头越皱越紧:“你不打算给梅廷方一个机会了?难道你也如黎昕一般,真认为黛儿必得要跟洋人在一起,才有可能幸福?”
潘启文轻轻摇摇头:“不,这个机会我会给梅廷方!我也不认为黛儿须得跟洋鬼子在一起才能幸福!”
叶蕴仪迷惑地眨眨眼:“你不是说......”
潘启文竖起食指贴在她的唇边,他面色凝重:“蕴仪,黛儿的事,多多少少有我的责任。她出事以后,我一直在找一种药,我听说那种药,已婚女子服用了以后,便跟处子一般,就在前几天,文四刚刚给我把这药找来,并已找人试过,的确有效。”
叶蕴仪睁大了双眼:“你是说......”
潘启文点点头,神色复杂,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蕴仪,我的话,或许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有些事,未必是一定要让对方知道的!这事,我正准备跟黎昕商量,如今我娘不在了,到时恐怕还得你出面去跟黛儿谈,定能瞒天过海的!”
叶蕴仪心中越发沉重起来,她沉吟半晌,终是对潘启文说道:“不!启文,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定定地看向他,抿唇道:“启文,我以为,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你会终于认清,谎言下的爱情,是不牢靠的,若是一开始,你就能坦诚以对,我们或许,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而我们的代价也不会那么的惨痛!”
潘启文眼神一黯,听到她说的“代价”,他知道,她指的是那个未及面世的孩子,尽管事情已过去很久,可现在提起来,仍是犹如锋利的刀尖在心头重重地拖过,疼得他的心紧紧缩成一团。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显得沉闷起来,潘启文伸出手,拉起窗帘,将车窗摇开一条缝,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潘启文回头看了看叶蕴仪,伸手捋了捋她额前被风吹散的发,他转过头去,面向窗外,看着一点点倒退的树木,他轻声道:“蕴仪,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知道,在我们相爱以后,我的确不应该一错再错,可是蕴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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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身来,双手扶上了她的双肩,眼中是一种肯定的神色:“蕴仪,你告诉我,当初在军校时,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军阀之子,你还肯给我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