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横他一眼,径直转身走了,潘启文一挥手,刀疤领着一队人赶紧跟着去了。
潘启文目送着她走远,回头对文四挥挥手:”赶紧的,回去给我把芳华苑里,我跟少奶奶原来那间卧室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我要住!”
文四迟疑着道:”那间隔壁原先住的是蕴杰少爷,您要搬进去,那蕴杰少爷搬远了,少奶奶只怕不高兴?”
潘启文一巴掌拍上了文四的头,骂道:”笨,蕴杰那间是我们卧室东头隔壁的,我说的那间,是紧邻着西头隔壁的那间!农”
文四一脸愕然,心中却十分高兴,少爷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与他亲昵地打闹了!
他吃吃地道:”少爷,那间,原是堆杂物的,房间小、光线暗不说,因为紧挨着你跟少奶奶那卧室套间里的浴室,还潮得很!”
潘启文一听,眼中更亮,眉一挑:”哦?紧挨着浴室?”
他再一巴掌拍上了文四的头:”叫你收拾就收拾,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房间小你不知道再把隔壁那间打通?光线暗,你不知道把窗户加大?遏”
文四撇撇嘴:”那再隔壁就是楼梯了!”
潘启文一怔,手一挥:”小点就小点吧!”
他的手托上了下巴,眼睛虚眯着,自顾自地道:”反正,我也没打算在隔壁长住!”
***
圣马丁医院,一辆铮亮的黑色雪佛兰轿车“吱”地一声在门口停下,前排立即跳下一个黑衣大汉,走到后排,弯腰恭敬地拉开车门。
黎黛一边下车,一边伸手去扶车里的梅果:“你慢着点!”
梅果痛苦地皱着眉,右手向上弯起,左手托在右手胳膊肘下,缓缓地下了车,刚一落地,脚下便是一跛,黎黛赶紧扶住她,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梅果摇摇头,咬牙道:“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你二哥有没有事吧?刚才那阵仗,挺吓人的!”
黎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这种场面,他见多了,那几个人,他一个人就能摆平,何况还有......”她突然住了嘴,见梅果一脸惊愕地看向自己,她又笑道:“我二哥可是神枪手来着,那些人,近不了他的身!”
黎黛看看她的右手,又看看她的脚,内疚地道:“都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要不是为了护着我不被别人踩着,你也不会受伤!”
梅果淡淡地摇摇头,脑海中始终闪现着那个男子的身影。
她记得,她在那一片慌乱中回头,眼见的便是潘启文一边开枪一边一脚踢翻演讲台的模样,那形象如定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当时,心中唯一闪现一个英文单词“man”。
她那时怔怔地立在那里,是黎黛一把拉着她,弯腰向外跑,她被拉着跑,却扭着头向后看,皱眉道:“那是你二哥!你都不担心的吗?”
黎黛却喘着气道:“我二哥曾经告诉我,遇到事,不要成为他和大哥的负担,就是最大的贡献!所以,我现在的责任就是让自己安全!”
梅果当时心里震惊不已,为那个男人的理性和强势,现在又听到黎黛将他说得如此神乎其神,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向望来。
黎黛一边扶着她往前走,一边笑道:“这里那个德国大夫霍夫曼很厉害的,我们家人有什么事,都是请他去看的。”
两人来到霍夫曼的诊室前,门口护士忙上前扶着梅果坐下,一边客气地笑道:“黎小姐,请稍等一下,里面有病人,应该很快就好!”
诊室的门并没有关严,两人耳中传来一把熟悉的女声,在用德语与霍夫曼说着什么。
两人对望一眼,都不由又惊又喜!那是叶蕴仪的声音,她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潘启文也已没事了?
黎黛不由站起身来,急道:“她是不是也受伤了?”
梅果却赶紧一拉她,轻声道:“她没事,她是找霍夫曼有别的事!”
黎黛一愣:“你听得懂?”
梅果正要说话,门却从里面拉开,霍夫曼与叶蕴仪一边交谈着,一边走了出来。
看到黎黛与梅果,叶蕴仪一怔,随即对黎黛点点头道:“你二哥没事!”便匆匆地走了。
梅果若有所思地看着叶蕴仪的背影,想着霍夫曼刚才与她谈话时提到她的丈夫,原来,叶先生已经结婚了!心里突然觉得轻快了许多。
那时,潘启文毫不犹豫地将叶蕴仪扑倒,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将她死死地护在自己身下,扑下去那一刻,他那眼神,让人觉得,叶蕴仪仿佛便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稀世珍宝。
现在看来,他也许只是出于道义,更是出于他男子汉的本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