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繁云愣了愣。
郁娥再次躬身行礼,道:“小女子会努力追随仙长脚步,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言罢,她不等徐繁云说话,便退出了房间。
徐繁云继续发愣,而一边的季莳根本没有关注此事,依然在走神。
……哎呀晏北归怎么会是个基佬呢?!
下一次见面,他特么该摆出怎样一张脸来面对那个白毛啊。
***
“阿切!”
有人打了一声喷嚏。
这里是中原,早春时节,夜雨绵绵。
有两个人穿戴斗笠青蓑衣,沿着陡峭阶梯小道缓慢向上行。
细雨蒙蒙下,仿佛一层轻纱将满山葱郁笼罩,行走在山中的人除了前行的脚步声,只能听到落雨的沙沙和蛙鸣,晏北归伸手抬了抬头顶斗笠,看着这般诗情画意景色,不由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被浸染地更久一些。
然后他又打了个喷嚏。
走在他身后的江映柳嘴角抽搐,道:“浩然,这一路上你打了多少个喷嚏了?”
晏北归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是第八个了。”
“自己数的很清楚嘛?”江映柳见他迟迟不动,便越过他走在前面,擦身而过时,他以自己为案例做出了解释,“是谁家女儿在思念你?”
“映柳,莫要败坏人家清誉。”晏北归道。
“话这么说,和你关系近的女修也有不少哦?比如天剑道的繁云仙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威武霸气地让我等男修甘拜下风,但我见过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是……”
“江映柳。”晏北归淡淡喊出全名。
江映柳笑得眼睛眯起,“嗯?”
晏北归:“想来和我关系近的女修绝对不会比你的多。”
江映柳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区区可没有能让我把定情信物十分显眼佩戴在身上的相好。”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瞥一眼晏北归腰间。
晏北归腰间,垂着一条五彩璎珞,上面悬着一颗晶莹圆珠,明黄色泽,在这模糊不清的雨夜中,散发浅浅光辉。
江映柳其实很早就看到这个了,他确定从前晏北归身上是从来不佩戴这种东西的。
作为一个以八卦和美人为修炼动力的字面意义上的纨绔,江映柳对这珠子璎珞是从哪里来的十分好奇。
晏北归也知道他在好奇什么,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江映柳,再一次越过别人,继续攀爬。
“哎哎,浩然兄,你就不能和我说说这是哪里来的?”江映柳锲而不舍追问。
“这种带一点螺旋花纹的丝线是五明仙城产的,璎珞的花样却是白帝仙城好多年前流行的那种了,对了浩然你是出生在白帝仙城吧,还有这个珠子是五行戌土珠?好东西呀,没有用来做法宝,只当做饰品一般挂在身上……”江映柳没有把话说全,似笑非笑看着晏北归,“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心求道的人,没想到现在也陷入情网了。”
晏北归停下脚步。
此处是山道拐角,狭窄只容一人通过,走在后面的江映柳只能无奈跟着晏北归一起停下,突然听到晏北归道:“丝线的确是前些日子路过五明仙城是买的,花样是年末归乡时,跟街坊一位姑娘学的,戌土珠倒是别人送的,但不是你以为的美人女修,而是一个男修,嗯,倒也是个美人……”
江映柳无语,“竟然不是美女送的,那你佩在身边干嘛?”
晏北归摇摇头,笑了一下。
然后他大步走过了山道拐角。
眼前豁然开朗。
“终于走到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不能动用真元,只能一步一步走上来。”江映柳紧随其后走出来,感叹道,“如此威能,真让人心生惧意啊。”
江映柳感叹的是眼前这片豁然开朗的景色。
他们面前乃是一马平川的旷阔平地,地面光滑无比,其上有萦久不散的锋利剑意。
“简直就像是一座山被人拦腰砍断一样。”江映柳道。
“这就是一座被人拦腰砍断的山,”晏北归道,“千年之前的天下山神之首,大山君纯山公的纯山,被我们踩在脚下的是纯山留下的根基,此地是沧澜中央,连通沧澜五地数条灵脉,是个再好不过的宝地。”
江映柳沉默了一下,道:“出发前,我记得你说是要来找我们新散修盟的地盘。”
晏北归点头道:“是啊。”
江映柳沉默更久,指着眼前这片被剑意扫荡千年的一毛不拔之地,道:“这里?”
“沧澜山川千万,但除开此地,也不剩下几个能用的洞天福地了,”晏北归继续点点头,手指抚摸挂在腰间的戌土珠,道,“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