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齐莫低声说:“我要考虑一下。”
陈子浩在那头劝他:“齐莫你不要太天真了,你看看我跟我哥,一个妈生的还不是照样斗得你死我活的,你这点事情放我们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齐莫却只是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吧,不过别太久,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可能就没有了。”
齐莫离开书房后便一个人坐在客厅,直到蒋天泽回来都没有动过地方。
蒋天泽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发现齐莫全身冰凉,而且脸色也不太对,忙问:“齐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齐莫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在犹豫,从拿到爷爷的那张纸条开始。
他如今已经确切的知道了这样下去自己的下场,他很快会被逼疯,受尽折磨,然后死掉。也许连死亡的方式都同前世一样,摔下山崖,死无全尸。
如今的齐莫几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整个人都变得极度的惊慌和焦虑,他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那些沿着命运轨迹即将发生的事情令他思维混乱,几乎要发狂。
尽管如此,齐莫仍然在犹豫。
蒋天泽见齐莫这幅木然的反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将人抱上楼放在床上,又拿了热毛巾过来。然而就在蒋天泽帮齐莫擦手的时候,动作突然顿住。
他注意到了齐莫的指尖,几乎每个指甲都被啃咬得凹凸不平,残破不堪。
蒋天泽眼神暗了暗,他不动声色的把齐莫的手掌翻过来,看到他的指尖也都是伤痕,有几处甚至都见了血。
蒋天泽当天没说什么,他将齐莫安顿好,第二天便去联系了齐莫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的话让蒋天泽感到恐惧,医生说齐莫这应该是焦虑的症状,不排除抑郁症的可能,并且说这类病人通常最后都会伴有自残和轻生的行为。
因为齐莫不肯配合,心理医生能做的有限。蒋天泽便着手联系国外的专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蒋天泽打算将公司的事务集中处理好,这样可以空出一些时间来带齐莫出国治疗。
而齐莫在家被自己的念头折磨得惶惶不可终日,他在房间里走了几圈,视线扫过墙上的日历,这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学校已经开学许久。
他急忙拿暗格里的电话给陆非打了过去。
陆非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挺轻松,“齐莫?你怎么换号了?”
齐莫没有闲聊的心思,直接问他:“陆非,你现在开学了吗?”
“是啊,都开学好久了啊。”
齐莫问:“是哪所学校?”
陆非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哪所学校啊?”
齐莫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次:“你现在念的学校,叫什么名字?”
陆非说:“当然是警校啊,还能哪一所。”
陆非说完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齐莫,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啊,出了什么事?”
陆非接着听到齐莫在电话那头嘴里喃喃着不知说了什么,等他再想问的时候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
果然是这样!
齐莫将电话藏好,脑子里叫嚣着的情绪几乎控制不住。他咬着指甲,眼珠四下乱转着。蒋天泽果然没有帮忙,他之前说的话根本就是骗他!
齐莫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儿,目光突然鬼使神差的落在书桌旁的保险箱上。
也不知被什么样的情绪驱使,他走过去打开了蒋天泽的保险箱。
齐莫前一世就曾偷偷打开过蒋天泽的保险箱,他当时试了很多次,最后才试出蒋天泽的保险箱密码竟然就是他的生日。不过蒋天泽用这样的密码也不奇怪,蒋天泽那样恨他,谁能想到蒋天泽会用他的生日来作自己保险箱的密码呢?
同前世一样,齐莫将自己的生日输入进去,保险箱便被成功打开了。里面有一些现金,还有一些文件。
齐莫将那些文件拿出来逐一翻看,却在看到其中一本文件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
那本厚厚的文件里,清楚的记录着有关陆非的一切信息。齐莫颤抖着双手一页页翻看过去,发现那些信息竟细致到了陆非每日的行程和专业课程的内容。
文件后面还附有一些照片,齐莫在里面看到了陆非和自己的照片,而照片里,陆非正在亲吻他的脸颊。
齐莫不禁心头一沉。
他继续翻看,最后出现的那些照片上清晰标注着陆非专业课用到或者即将用到的配备。当齐莫在其中看到一张特写的照片时,只觉一股寒气从头蹿到脚。
那张照片里,拍的是陆非在专业课会用到的配枪,在角落里还备注了枪械的具体型号。
前世陆非出事后,陆非在警队的同事跟齐莫说当时出任务的时候是配枪突然出了问题,陆非才会因此闪避不及受了伤。齐莫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那人说话时带着疑问的语气,说他们每次出任务用到的装备都会由专业人员统一检查过,没想到竟然也会出问题。
齐莫如今看着手中的照片,所有的事情突然变得清晰明朗。可是这样的真相,却令齐莫手脚冰凉,连嘴唇都在发抖。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文件放回保险箱,然后来到暗格前,拨通了陈子浩的号码。
齐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颤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陈子浩,我决定好了,那件事请尽快安排下去。”
陈子浩问他:“终于想清楚了啊小媳妇,确定要做吗?”
齐莫双手握紧了听筒,突然要崩溃了一样尖声说:“确定!通知下去,尽快动手!”
陈子浩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起来,齐莫却在这样的笑声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渐渐凉了下去。
第十六章
齐莫自那天后再没联系过陈子浩,也不清楚陈子浩所说的计划要在哪天行动。
齐莫心里有事,这几天便总是心不在焉的,眼睛盯着手里的杂志,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
蒋天泽一个晚上不知道第几次把字写错,最后不得不无奈地放下笔,问齐莫:“齐莫,怎么了?”
“什么?”
蒋天泽走过去,微微低着头,问:“为什么一直看我?”
齐莫因为心虚,眼神也有些闪躲,“……我没有。”
蒋天泽没有继续追问,反而看上去有些高兴,在他身边坐下来把人搂在怀里。
他将脸埋在齐莫的颈窝处,呼吸间都是齐莫身上的味道,就跟小时候一样香香软软的。蒋天泽现在其实很想做,但同时又觉得齐莫这样乖乖的偎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