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知道为什么,修俊心中莫名的掠过一阵不大自然妥帖的感觉,表面上却打趣的说:“那你们是不是从小在一起玩,青梅竹马?”
镜容摇摇头,年岁够不上,他们都比她大好多,从没跟他们玩过,她对他们陌生得很,如今他们都不清楚去了哪儿,只剩一个还留在镇上。
上次母亲跟她说了一下情况,说他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媳妇家的亲人好多,姥姥、奶奶、爷爷、叔叔婶婶、大舅大伯,兄弟姐妹……总之一个都不少,住得远还行,可以不理会,但都住镇上,总会碰着面的。
她又瞥了对方一眼:“你还想跟我回去,告诉你,回去你就后悔,还是我自己应付吧,你见了那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说,另外那些好多都不会普通话,他们以那浓重乡音说出来,你都听不懂。”
修俊轻轻的耸了耸肩,笑:“那正好就不说了,反正没我什么事儿。”
镜容也笑了,又往对方肩膀上靠去,修俊张臂揽住了她,低声叮咛:回去一切都小心。
她点点头,让他放心。因为还有充足的时间,所以他们继续的聊了下去。
修俊总显得不太放心,却并不想管得她太严了,所以各种叮咛后,还是忍住没有陪她一起上飞机的冲动,虽然很想陪着她,毕竟自己这边的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还处于紧张时期,也无法抛开好多天不管,他又询问了镜容许多家乡的情况。
镜容兴致勃勃的说着不少童年往事,修俊从没经历过,亦听得新奇不已。最终,修俊抬起手腕上,看了看表,快到时间了,他们站起身,当镜容准备去登机时,修俊又依依不舍的叮嘱:“到了后立即给我打电话。”
“你是说一下飞机,在机场,就给你打?”
“对啊,”修俊并不放心,近几年飞机事故比较多,让她一到了那儿,立即告诉自己,好让自己知道她平安到达了。
镜容见他关切殊甚,点点头。修俊还想说什么,却讷讷于词,好像又说不出,脸上是浓浓深深的眷恋,镜容与他对望了一下,深情与幸福在彼此的眼中传递着。
云层之上,飞行着一架大型客机。镜容终于已在返回家乡的路上了。
机舱内,镜容正坐了靠窗边的位子,她身边是个中年妇女。她的情绪兴奋又异样,但又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似无着落,是因为离开了修俊吗?
她望向窗边飘浮过的白云,呆呆的出着神。
两个多小时,镜容在飞机上才吃了一顿午餐,不久就到地方了。从洪湖镇过来接她的是父亲,还有几个男人。具体是村上什么亲戚或邻居,她都不熟悉。
镜容激动的叫:爸!
于父也招呼着:“哎啊,小容,这里!”
双方见面表示出了久违的喜悦,表现出了一种亲人的感情,于父操着浓重的乡土口音,但还是能说普通话的,因为镜容讲了普通话,他又给女儿介绍:“这是你堂叔家的儿子全旺,这个是你张姨的儿子邓重彬,这是你郑二叔……他们有车,一起开过来接你啊。”
他为女儿介绍着,镜容却对这二人极为陌生,对方热情的问好,她只能含糊的应答、打招呼。
远在s市的修俊才离开办公室,已接听了镜容的电话,镜容向他报了平安,又告诉他父亲等人去接到她了,修俊完问情况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是一辆客货小车,邓重彬在前边开车,于父及镜容,还有郑二叔坐后面,镜容望向车窗外,公路已是在山峦间,青山连绵不断,乡村郊野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她告别了一年多的家乡,她到深圳前还回来看过,但一年之隔,已让她感慨悠长了。
于父年过一十,但身体还算结实强健,他提了一个行李,另外那个邓重彬又帮着提了些东西,齐与镜容回家。镜容的母亲是那种极普通的乡下妇女,不过样貌还比较清秀,隐约有一点镜容的影子。于母早已等在门前了,见镜容现身的一刻,欢笑迎上:“小容……”
“妈!”她奔过去与母亲抱在一起,内心激动,于母也显得十分高兴,忙着将她迎入屋。
这是临街的楼房,共二层,屋子比较旧,于家住的是第二层。
几个亲戚、熟人全都来了,还有不少小孩。于母忙着做饭,镜容拿出行李箱内礼物,纷纷送给众人。这些关系不远不近的亲戚、熟人着实让镜容头疼,因为论关系、辈分,她都糊涂了,只得见了谁送谁,又给小孩子们红包、糖果、巧克力。
有几个人帮着于母一起做饭,最后摆上了桌子,大家一起热闹的吃了顿晚饭。
镜容与父母一起朝原来的住处走,山野青绿,连绵起伏,一种大自然的亲切感让镜容的心情兴奋,她拿了数码相机,沿途拍下不少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