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一处住宅前,有个年轻的、穿着淡褐色短大衣的姑娘,提了行李箱,撑着紫色的伞,正在与家人、亲戚们道别。
这年青姑娘的家就在镇上,她的名字叫于镜容。
周遭尽管已变暗了,仍有些许的天光谱洒在她的脸上,那脸儿如山村一般的自然淳朴,又好似细雨柔风般清新出尘,那眼神,温柔又和煦,清澈见底,如山村小桥下流动着的溪水。
她的美,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她的气质,如江南小镇似的古雅及娴宁,又有着现代女性的青春与活力。
在大都市是很难看到这样风度自然又清雅的少女的,尽管她没有什么时髦的气息,但也没有那都市中商业化浓重的俗气,一切都是如此自然、美好,如诗如画,甚至带着几许空濛。
细雨寒风,吹袭而至,于镜容将自己的衣处襟拉紧了紧,动作轻柔……
远处停了辆小小的货车,车旁守着个男青年,于镜容的母亲与另外几位亲戚送镜容离开家门,走到车子附近,母亲依依不舍、又谆谆嘱咐,说着本地川话:“镜容啊,你一个人,什么事都要小心啊!到了那边去找杨三凤子,然后记得打电话啊,打到你王姨家里,她会叫我们去接的。”
镜容也是泪光隐隐,别情依依,点着头回应着母亲:“好!我晓得了,妈放心,我自己什么都会注意的……”
镜容忍着泪水,又与母亲抱了抱,才与父亲及年青男子上车。于母亦是双眼发红,鼻子也发红了,抹了把涕泪,心怀着离别的伤感,并向车上的于父不断叮嘱:“哎,一路上要照顾好小容啊,到了把小容送上车才可以啊!
于父并不是太“感性”的人,所以并没露出什么伤感情绪,还嫌她烦似的挥挥手:“晓得叻,晓得叻!”
于母仍不舍地叮咛女儿:“容啊,在火车上注意行李……”
“妈,我记住了,会的!你不要担心。”于镜容安抚着母亲,尽量让她放心,并也开始挥手道别。
车已开走了,镜容还从窗口处与亲戚们在挥别,于母望着女儿远去,摇头轻轻叹息。
镜容坐在火车上,望向窗外起伏绵亘的青山叠峦、自然风光,看得出了神。
良久良久,她的思绪飞得很远,她的心沉陷得很深。
对于即将奔赴的那个陌生都市的幻想,对于生活怀着的追求,对于未来的憧憬,对于父母的想念……她的念头很乱、很复杂,但最终兴奋的情绪压制了其余的感受,成为主导。
她不确定在自己将来的生命里会有什么变化,所以更加充满了期待。
s市,到了最终目的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于镜容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夹在如潮的人流中,独自走出火车站。
她告别了亲戚朋友们,离开家乡,而s市正是她的最终目的地。长途跋涉到广城,又转火车,不久之后,便终于到达了这座她一直向往着的大都市,这座都市不仅繁华,还充满活力与外省打工族的城市。
虽然一个人到陌生城市来闯荡,会隐藏着多少未知的艰辛与坎坷,但都抑制不住她的热情及决心,抑制不住年轻的梦想……
“终于到了!”
于镜容离开火车站,长透了口气,仰望着新城的天空,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夜已深了,城市一片辉煌灯火,处处展示出大都市所独有的繁华与诱惑。
镜容到了附近暂停步伐,立即拿出手机,给认识的熟人拨打着电话:“是我啊,三凤姐……对对,我到了!在火车站呢,直接过去?到你那儿怎么走?乘什么车呀?哦、好,我看看站牌……”
事实上,她在s市内是没什么亲戚可以投奔的,只是有好多镇上的乡亲,他们的孩子都到大城市打工了,其中有个人在城内某工厂上班。于镜容听说他们那还在招人,决定去试试。
镜容心想着凭自己的专业,该能在城里找到份更好一些的工作吧,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在工厂上先做着,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她找到了乡亲大姐杨三凤。
她提了行李,在车站找到一辆大巴,会驶到那边工厂的方向,到了站之后,镜容提行李下车,迎接她的是杨三凤。
她们在异乡见面,内心都有些激动,杨三凤是个外表平常的中年妇女,虽说着普通话,却远不及镜容纯正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