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动手。”
冷静的嗓音一出,海叔叉口立即刺入黑嫂的手背!
“啊——”
惊心动魄的叫吼声,几乎震动了黑家的宅子!
“黑嫂,我劝你还是坦白吧!”海叔皱着眉头,低声劝道,念在同在黑家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他并不像看到如此血腥的情景,“先生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啊……海、阿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先生要这样对我……”
黑嫂手背血流如涌,这一刺,几乎去了半条人命!她心里猜得七零八落,但嘴上仍然不肯认罪,她决心装傻到底,也许先生怪责的并不是那件事!
“老海,再刺!”他的声音里隐藏着勃怒,拧着的眉宇始终没有舒坦,冷鹜的眸中浮现一缕杀意!
“啊……不要了,不要再刺了!先生,我知道我不该背着你去救梅玲,虽然她是先夫唯一的侄女儿,但是我知错了,先生,请你原谅我!”
黑嫂立即抢道,手使劲从老海手中拽回来,生怕再多受一刺!
“老海!”他怒了!这一道声音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如果黑嫂再冥顽不灵,那休怪他不客气!
“黑嫂,这次是连我都没办法帮你了!”老海叹息一气,从餐桌上拿起那把刀子,亮晃晃地举到黑嫂面前,“黑伯的死,你就老实说出来吧,你若再隐瞒,只会更受皮肉之苦!”
黑嫂一窒,吓得痛哭失声,赶忙缩回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地板上叩着响头:“……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先夫的死根本不关蔷薇小姐的事,是意外,是意外!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都让蔷薇小姐受尽委屈,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先生,求您别再刺我了,老身年纪不小了,经不起这折腾呀……”
蔷薇指尖苍凉!
眸底的雾气迅速聚集,那干哑直触喉头!
黒阎爵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黑嫂跟她道歉么?蓦地,心底划过一道暖流,他让她非看不可的用意,是深知多年来,她一直为黑伯的死内疚着,困扰着么?
内心深处,漾过一阵感动,不为黑嫂的道歉,而是这冷峻的男人,正在用他看似无情冷血的方式,在保护着她!
忽的,她突然明白,这顿饭,他举着酒杯,宣告他即将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否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蒋烨和美儿,她和他的关系,以及……谁都不准打她腹中骨肉的主意?
是么?这就是他的用意么?
蔷薇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这就是他所说的‘诚意’么?她看了一眼手仍在流血的黑嫂,心头拂过一阵凉意,的确,她对黑嫂是没有好感的,可黒阎爵无需那么做……毕竟,因为梅玲得到的惩罚,已经让她内心得到了平静。
黒阎爵回眸,凝望了一眼眼框里饱含晶莹之泪的蔷薇,墨玉的眸子在空中与她的交汇,那一眼,饱含太多的深情,他看得见她眸底的撼动,只是——或许接下来,她不会再是这种眼光了吧。
心底,划过一丝沉痛,低怒道:“老海,继续,直到她肯说出真相为止!”
“是,先生!”
咬紧牙,海叔亮起刀子,伸过去,抓住黑嫂闪躲的另一只手,在她慌乱的哭喊声中毫不留情地再一刀、再一刀地刺了下去!
“啊、啊……”
杀猪一般的哀嚎,听着都恐怖,那叫喊窜入心肺,震得蔷薇心惊。
“饶命……饶命啊……先生……”黑嫂泣不成声,脸色,唇色,到处是死一样苍白!丢了三魂不见了六魄,从来只有她对别人凌虐,没有受过这般痛楚的她,几乎顶不住要昏厥过去!
“黑嫂,不要嘴硬了!说啊!黑伯怎么死的!力明怎么死的!你都说啊!”老海见着不忍,但想起黑嫂曾做过那些可恨的事情,也无法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先、先夫……意外……”黑嫂气若游丝,这痛她快顶不住了,再这样逼问下去,她只有装昏死,或许能逃过一劫!
啪啪啪!
三道清脆的掌声响起,黒阎爵鼓掌讽刺道:“好!我从来都不知道,黑嫂果然是嘴够硬!心够狠!”
黑嫂哆嗦着唇,避开黒阎爵凌厉的眸光,瑟缩地诺诺道:“……先、先生,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
鬓冷的眉角高挑,他双手环胸,危险地低笑一声,唇角勾着森冷的寒意,几乎冻结掉黑嫂的呼吸:“那就我来亲口告诉你,你究竟犯了什么错!第一,你错在忘情负义,抛弃与你相恋多年,青梅竹马的力明,贪图黑家的财势,嫁给年龄大你许多的黑伯!”
黑嫂身子剧烈一颤,低垂着头,抱着滴着血的双手,唇色越来越白。
蔷薇倒抽一气,力明叔和黑嫂?天!他们是青梅竹马么?为什么黒阎爵知道?
黒阎爵一边注视着蔷薇的反应,害怕她会紧张过度,但声音依然凛冽而坚决!
“第二,你错在不守妇道,即使嫁给了黑伯,仍然与力明藕断丝连,甚至还瞒着所有人你们的关系,介绍他来黑家工作!因为你嫌弃黑伯大你很多,你嫌贫爱富,妄想左右逢源,一个让你衣食无忧,一个让你备受呵护!黑嫂,我真是为力明心痛,居然瞎了眼爱上你这种女人,还多年执迷不悟!”
“……不是的!先生!你别听人家胡说!我和力明没有那回事啊!”黑嫂大哭。
“你还敢狡辩!”他狠狠瞪视了黑嫂一眼,握紧拳头,这些年来,他亦犯着不可饶恕的错误,“第三,你错在心狠手辣,嫌黑伯碍手碍脚,跟力明合谋,让他常年服下慢性毒药!黑伯死的那一晚,就是毒发之际,只是蔷薇的苹果正好掉在那里,黑伯一脚踩空,造成摔断脑子的假相,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