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过一丝不安的神情，气息有些紊乱：“怎，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你回答我！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不是？！”

蔷薇定定地看着他，想起十岁那年，那场孤清的葬礼，她还记得那日飘着细雨，还记得他突然到来，在父母的棺盖上洒了一把小白花，那日，姑姑被人抓去坐牢，随后，她被人收养……一幕幕那么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水光在眼眶里开始打转，她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神情，心越来越低沉，“我问你啊！是不是？！”

黒阎爵愣怔了半晌，僵在半空的手垂落下来，看着蔷薇，他的心一针一针那样被扎刺着，好疼，疼出血来而无法自愈，抿了抿唇，喉咙发干，他艰难地点点头，低声吐道：“对不起……”

啪！

他的话音刚落，她的耳光随即甩了过来，很痛，清脆到像是两个人的心都碎了的声音。

默默承受着她甩来的耳光，黒阎爵沉默地苦笑一声，这一天似乎来得太早了，他甚至贪心地以为，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第十六章：掬一抹相思 43 质问（2）

“虽然我知道，收养我也是你复仇计划中的一步，却没想到你会丧心病狂到连我父母也不放过！黒阎爵，你是人吗？”

眼泪流落下来，如果她一早知道，从十岁那年，撞见和姑姑在走廊里亲热的他，瞥见他的那一眼，即是悲剧的开始，那么她宁愿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甚至还傻傻地当仇人是恩人！甚至还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遗落在他身上，甚至……还怀上他的孩子……真是讽刺，真是可笑，妈妈一定不会原谅她吧？

“薇，你听我说……我知道过去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爵的脸色开始发白，颤抖得不敢去碰触她，心紧紧纠结在一起，很痛，很无力，“我很抱歉，你父母的死，虽然不是我亲手所为，但我难辞其咎……”

啪！

又一个耳光，冷冷地甩在了他的另一边脸颊上！

“你走！你走！马上给我走！”

指尖对着大门口，她眼神滞冷地指着大门口，“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走啊！”

心很疼痛，没有任何人会明白这种海水与火焰交融的痛楚，她不想再听他任何狡辩，她现在只恨自己，恨自己为何无法鼓起勇气捅他一刀，一了百了！

“薇，对不起，我知道过去无法原谅，但请你给我机会补偿，好吗？别赶我走……”他艰难地说着，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和他想象的一样，她无法原谅他，但也彻底走出了他的世界！

“你走！我拜托你走吧！走啊！”

蔷薇不想听他的声音，他一开口，就像是魔咒紧紧箍住她的脑门，她激烈地推开他，拿起手中的扫帚甚至拍打着他的身体：“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薇……”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你冷静一下，我改天再来找你。”

深深凝望她一眼，重新走回车里，发冷的手指发动引擎，咻的一声离开了沈宅。

当看着他的车子离开之后，蔷薇这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这是真的？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是真的……

其实，他的车子并没开远，他怕她做傻事，只好在附近一处隐秘的地方隐藏起来，静静地坐在车里，视线正好看得见沈家的楼房，点燃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蔷薇的哭泣声隐隐传来，他的心跟着一阵一阵的绞痛。

今夜，注定无眠，他该如何做，才能化解这段仇怨？该如何做，才能挽回她？

黒阎爵……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名字根本就是在惩罚他自己！

永无天日的黑暗，使得他永远再地狱受着刑责！

爸……我做错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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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

小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种说不出的寂寥。才多大的孩子，要让他跟着承受大人们的疼痛，太过残忍了。蔷薇跌坐在地上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捂住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体内的眼泪快要流干一般，嗓子干哑到发不出任何声响。

“妈咪……你怎么哭了？”

小泽穿着睡衣，小身子在夜风里瑟缩，快速跑到蔷薇面前，看着妈咪哭成泪人儿，心都纠结了。

“呜呜……小泽……”哇的一声，终于忍不住，蔷薇抱住儿子痛哭起来。

痛，从来没有停止过，反而一次比一次猛烈！

“妈咪，告诉我，是不是二姑奶奶又来了？”紧张的抱紧蔷薇，小泽用小手像个大人似的拍打着蔷薇的背脊。

“……不……不是……”她泣不成声，儿子跟着她，是一场劫难，她注定是不被祝福的人啊。

“那就是坏蛋大叔，对不对？妈咪，自从遇见他之后，你就没有停止过眼泪，他真的是坏人，跟师父说的一样！他是坏人，妈咪，我们回渔村吧，好不好？”

小泽眼神坚定，仿佛这些日子以来，他懂事了许多。渐渐明白，父亲和母亲不能生活在一起，也许是正常的事，可是他再也不想要看到妈咪的眼泪了！

“呜呜……”紧紧抱着儿子，蔷薇无言以对，她何尝不是想要逃避，何尝不是想过些简单开心的日子，可是她无法忘怀，无法忘怀这一切的噩梦，她该怎么做？

此刻的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妈妈的哭泣，那么凄凉那么惨烈的泪光，哀怨地看着她，仿佛跟她说，因为她所以妈妈才被迫嫁给爸爸，才会开始那一连串的悲剧……

所有的悲剧，总要有一个人来终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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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日记（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