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蕊心疼,在心中暗骂。其实她对她不用这样的,就算环儿今日为了保命,陷害她,她也绝对不会怪她。环儿照顾她这么久,她们之前的情谊,早就情同姐妹了。所以无论如何,谁都没有资格再去怪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怎么了?”
江蕊的眼神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耶律浩奇冷冷看着她,却从那眸底中看不出一丝躲闪,不安,亦或是阴谋。那么的清澈,就像是含着一汪清水,毫无杂质。可是在他看来却是那么的嘲讽,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得可怕,居然要妄想置所有人于死地。那好,也罢。既然她敢如此这般,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也不顾她疼不疼,耶律浩奇一把重重把她拖了出来。江蕊在他身后踉踉跄跄,有几次都险些碰翻东西。
他就这样,一路把她拖到了昨日她所到太皇后的寝宫。江蕊在他身后咬着牙,拼命不让泪水掉下来。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嘲讽地看着她。也是,这样的结局,有几分会让人出乎意料?
“跪下。”
他一把甩下她,漠然站在厅堂中。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一般,秦家姐妹和辛贵人以及很多从未见过的嫔妃早早地便聚集在了这里,准备好了好戏。连宫女们,也在不远处一脸侥幸等着看好戏。
会有这么一天,她早该想到的。
“不要。”
在还没有清楚她到底哪里做错之前,她永远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认错。江蕊倔强地望着他。
一阵厌恶之感从心底升起,耶律浩奇一句话都懒得再对她多说,按下她的胳膊,狠狠踩在她小腿上。一阵钻心疼痛的麻木感,江蕊在大殿众目睽睽之下,重重向地上跪了下去。
“咳咳……”珠帘后,太皇后的脸色不过一夜间,便难看了数分,像是突然间染上了什么恶疾一样。看见耶律浩奇这么对待江蕊,有几分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她居然敢下毒谋害自己,眼神又瞬间黯然了几分,“才不过半年间,你居然就这样了。咳咳……”
一口血猛然间吐了出来,太医连忙簇拥着上前,为太皇后诊断。
“你做的好事!居然敢对太皇后下毒。”
“我没有!”
江蕊矢口否认,顿时心中一阵难过。为什么昨天还是那么的亲热,为什么一觉起来,就全变了。宫廷,她真的无法再忍受一天了,生活在这里,就像天天都在浪尖刀口一样,连命运都不在自己手上,她没有她们的权谋,在这里安然活下去,简直就是妄想。
“昨天的粥,难道不是你送来的吗?”
她缄默,百口莫辩。
她明白了,那粥是环儿煮的,环儿不可能去下毒,昨天的那场戏也有了解释。
再望向她们,所有人都是幸灾乐祸;唯独辛仪,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毫不经意地朝她似花一笑,格外明媚,温润无害,却如罂粟花那样致命。
她的沉默无疑被耶律浩奇认作了默认,烦闷渐渐浮上胸口,他自始至终不再看她一眼,便开口:“带走。”
一群侍卫便蜂拥而至:“娘娘,得罪了。”
言语间虽然在说着得罪了,可眸中的轻视却毫不掩饰。不过是谁踩谁而已,看久了,自然而然便习惯了。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的。
“不劳烦各位。”
江蕊白衣似雪,漠然推开他们,冷冷扫了一眼辛仪,再深深看了一眼耶律浩奇,转身离开。
没有人能料到,即将成为阶下囚的人,居然也能如此傲然。
她记住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