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许向阳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展鹏夫妇,只能送他们归去。马车渐渐远去,展昭安抚地拍拍许向阳的肩膀,轻声道:“大哥大嫂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过些日子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许向阳低低的应了,虽然得不到大哥大嫂的认可有些遗憾,但她跟展昭已经是夫妻,大哥大嫂再如何也不能不认这门亲,如今这般,也只是一时气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这样在现代相当于裸婚,领了证却没有摆酒。她可以接受裸婚,只是展鹏终归是展昭的大哥,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展昭和她心里都不好受。
短短两日事情天翻地覆,喜事成了泡影,之前为喜宴准备的各种东西看着叫人闹心。桌上还有些了一半的请柬,还是展鹏亲手写的。许向阳默默地收起,叹了叹,复又笑了笑,“幸好,还没送出去。”若不然,那可真不好办。
展昭笑得勉强,收了那些请柬,淡淡道:“烧了吧。”这些已经用不上。请柬虽然没送出去,但交好的几家都知道他们要办喜事,所以,还是要去只会一声。王嫂子得了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进门便问是怎么回事。
许向阳倒是平复了心情,将事情说的云淡风轻。家里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那些红烛,大红喜字等婚庆所用的物件都已经细细收好。那件嫁衣也被洗净仔细收好,压在箱底,这一刻,她对压箱底三个字有了深刻感悟。
王嫂子听了事情的原委,顿时气了,院子里没有外人,她也不怕被人听去,愤愤道:“丁姑娘真是不厚道,这样胡搅蛮缠,现在她高兴了?就是她有再多委屈,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她还想怎样?难道她以为还能回到从前?”
“她也是一时气不过,说的也都是实话。展昭也去找过她,想来她心里也不好受。”许向阳伤心过后也想通了,此事瞒着,就好似心头扎着一根刺,日夜难安,说开了反而叫她松了口气。
“你啊……”王嫂子不知该说许向阳什么,她就是老实温厚。也就是因她性子和善,才能赢得大家的原谅。不过,丁月华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能说她错,执念太深。“罢了,不提也罢。你们打算怎么办?喜事就这么算了?真不办了?”
许向阳摇摇头,“大哥大嫂怒气冲冲地回去,喜事哪里还办的下去?我们商量过了,等大哥大嫂气消了再议。”
王嫂子叹了叹,好事多磨。以为都好了,突然来这么一出。不过,他们夫妻感情好便好,其他的都是虚的。她见许向阳的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也安心了一些。至于丁月华,她有心帮许向阳留意着,就怕她又生出什么事来。许向阳是安静的性子,甚至有些逆来顺受了,展昭也是个宽和的,两个都是把吃亏当福的主。她不帮着留意还真不放心。
过了几日,关旭突然来辞行。展昭和许向阳大感意外,关旭带着宝儿在开封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没说要去哪,走多久也没有准信,只说想带宝儿四处走走看看,累了便回来。许向阳突然生出伤感来,关旭于她有恩,出了王嫂子,他便是她最信赖的人了。突然要走,心中难免不舍。尤其是宝儿,那么小小的一团粉嫩,如今已经这么大了,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一别,何时能再见?
阿贵被送了来,关旭笑说没时间操办喜事了,等展昭和许向阳办喜事时一道办。展昭看着玩闹一团的两只狗,笑着道:“关大哥千万记得回来喝喜酒。”
“一定一定,你们的喜酒怎么也不能错过。”说着看看阿贵。
离别之际,千言万语都难以诉说心中感念,说的最多的便只有一路顺风。许向阳同展昭一道送关旭出门,不愿让离别愁绪坏了关旭的心情,笑道:“关大哥,偶尔也给我们来封信,跟我们说说沿途的风土人情。”有书信往来,那距离便短了。
后来她听王嫂子说,关旭带着宝儿跟丁月华一道走的。她愣了半晌都未能回神,丁月华和关大哥吗?她有些想不通丁月华是怎么想的,憋了两日,还是问了展昭。原来展昭早已知晓,关旭走之前同他说过。
关旭的心思自不必言说,许向阳有些担心,丁月华执念那么深,她担心关旭到头来一场空。展昭却觉得旭是个明白人,即便丁月华能想开,他们之间也必定不平坦。丁家如何会轻易把闺女嫁给一个死了老婆孩子的老男人?
许向阳突然替丁月华悲哀了起来,高门大户,在婚事上更加严苛。关大哥那么好的人,错过了,到哪里去寻?罢了,缘分的事难说,或许不久后就会传来好消息呢。
七月,展昭告了假,和许向阳一道回老家。许向阳既忐忑又兴奋,出一条趟远门不容易,去的还是展昭的老家,心里一直激动。隔了两三个月,不知道大哥大嫂的气消了没。所幸,大哥大嫂虽然冷着脸,倒没将他们扫地出门。歇了一夜,对展昭的态度是缓和了,对许向阳依旧冷冰冰,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