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继而道:“而在本月十二,越麟又率众侵袭锦云观,杀死观主及其大弟子等数十人,夺走观中历代守护的宝物百草鼎。”
“灵心玉、百草鼎……”傅钧喃喃道。
他依稀记得,灵心玉是可以容纳元神的奇珍,并且加以养护,让人在失去肉身后,亦可以长年累月保持元神不受到损害,等待新的肉身再行复生;而百草鼎也是据说可以炼制世间任何丹药的宝物,包括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之药。
想到这里,傅钧不觉眉宇一蹙:“他们仍旧未曾死心,打算寻求机会复活阳羽?”
“不错。”秦湛颔首应道,“灵心玉的功效为保养元神,而百草鼎可以炼制返生复活的灵药。对方的目的,实在是显而易见的事。”
傅钧面色渐渐流露出沉重之意,右手亦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一字一句地道:“阳羽旧部如此逞凶作恶,祸害无辜……又岂能坐视不理?”
说到最后,他神情沉痛而凛烈,声音仿佛是从紧咬的牙关中一点点挤出来的。
傅钧此时幡然醒悟,只觉得灭天教余孽未除,如今正在肆虐四方,大开杀戒,而自己却在此纠结于私情小爱之事,白白浪费时光,实在太不应该,也有违自幼承受的教诲。
就连秦湛也知道要去打听外界消息……可自己这十几日里除了修炼之外,还做了些什么?
傅钧心中既觉懊悔又觉自责,已是在瞬间暗下决意。
“你我只是区区两个人而已,并不是法力无边、挥手之间便可倾覆山河、扭转乾坤的神仙,救不了天底下所有人。”秦湛陡然开口道,语调冷静而平和,却隐含抚慰之意。“纯阳派与锦云观的惨案实是过于突然,出人意料,连道修三大正派尚且未能来得及援救他们,你又何必为此而太过自责?”
傅钧面色却并不像是被他安慰到了,忽而眉尾一颤:“是了,阳羽的元神还在丹霄派天心阁中,越麟等人若是想要复活阳羽,也一定会再度袭击丹霄派……”
“陆淮风可不是死人。”秦湛截断他的话,“已经吃过一次大亏了,以陆淮风的能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一次在同样的事情上栽跟头。”
“可是师父对燕飞却无防备……”傅钧依旧有几分忧虑,眉头并未舒展。
秦湛似乎微微一怔,嘴角仿佛不自禁地轻轻一扬,傅钧顿时醒悟过来,自知失言,竟不小心泄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时间面容微僵,语气强硬地道:“若是如你所说,燕飞当真对师父居心叵测,我得提醒师父早做防备。”
秦湛似是知道他心中正不自在,并不多言,只是一本正经地道:“如今距离燕飞拜入丹霄派门下还有一年,你也不必急于一时。”说着又微微沉吟道,“何况今时以你我叛派弟子的身份,都不方便亲自出面去提醒陆淮风,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傅钧虽不应话,但心中却知道秦湛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秦湛复又声调柔缓地道:“我知道你想一举拔除灭天教余孽,为无辜死去的众人报仇,也可让天下回归清平。”
傅钧默认了此话,却禁不住反诘道:“难道你已有办法解决阳羽之祸?”
秦湛倒也并不狂妄托大,只道:“目前虽然还没有彻底根除灭天教的方法,但我会倾尽所能,助你早日达成心愿。”
秦湛的语气听起来轻淡如春日和风,却又含着斩钉截铁、矢志不渝般的决意。
傅钧沉静了一下,道:“你打算怎么助我?”
“我如今已是魔修,”秦湛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又被道修众派下了通缉令,正好可以趁机混进灭天教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