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心情切,秦湛倒是并没有忘记他们两人还在战场之中,周围皆是敌人,因此秦湛是以“密语术”发出问话的,这样旁人便无从窃听他们的对话,因为假如傅钧真的情况不妙,也最好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
“我没事,只是一时间头晕得厉害,看不清眼前景物。”傅钧亦是以“密语术”低声回答道,“他已经死了么?”
刚才那一道击向骆雷的青白剑气,傅钧双目不能视物,完全是凭着记忆出招,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剑气击中了骆雷,紧接着也听到了秦湛出手,但仍是想确认一下骆雷此时是否还留有一口气。
“嗯。”秦湛看了一眼骆雷的方向,详细叙述道,“骆雷已死,而骆风也刚刚断气。”
秦湛话声落下的同时,傅钧也放下左手,抬起头来,道:“好了,我已经不头晕了。”
他侧首示意秦湛放开他,然而秦湛却并没有遵从他的意愿,依旧原样未动,又略略蹙眉道:“你真的没事?”
秦湛很清楚,自己刚才在踏入白色光网的那一瞬间,便已见到白色光网开始瓦解的迹象,所以噬魂阵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影响,会影响到的,只有傅钧一个人。
傅钧看向秦湛,双目中神采清明,不见一丝迷蒙。他知道秦湛是在关心他的安危,因此也耐心地再次回答道:“我真的没事。”
秦湛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几眼,一双眉毛却蹙得更深了,轻轻吐出两个字:“奇怪。”
傅钧隐约知道秦湛要说什么,他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诧异,因此默不作声地等着秦湛的下文。
果然秦湛面上露出沉吟之色,语调轻缓:“噬魂阵对你无效,两年前甄素姣的姹女摄魂术也对你无效,难道……你的粹华之体,让你天生可以免疫所有幻系法术?”
傅钧沉默了一瞬,方道:“……或许。”
——秦湛的推测应该没有错误,所有幻系法术对自己确实无效,仅仅是对自己造成一时半刻的眩晕而已。可是,为什么前世的自己,对此一事却毫不知情?
……但在记忆之中,前世的自己,似乎还真没有遇到过一次幻术或幻阵。秦湛倒是遇见了几次幻系法术,不过都不难对付,也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到无法挽回的损伤。
傅钧心念一转,蓦然惊悟。
……不,不对,自己在前世并非完全没有经历过幻系法术,唯一的一次,是秦湛使用的离魂铃……而根据后面的结果来看,离魂铃,显然是对自己有效的。
可为什么唯独只有离魂铃会起了效用?还是因为使用之人是秦湛的缘故?
傅钧一时间不由思绪翻涌,心境难平,只听秦湛已经慢慢出言道:“若是这样,倒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傅钧闻声望去,只见秦湛双眸盈盈注视着他,粲然一笑,“以后你便不用惧怕任何幻术了,还可以拿这一点来诱敌上当,在危难之中或许更可以做到反败为胜。”
秦湛说到最后,倏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慢慢收起了笑容,却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