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定然是承受不起。有一身傲骨的她,想来更宁愿长伴青灯,或是日日抄抄佛经,只盼奇迹出现,感动上苍。
想来穆峥理清了江南的事,也算是给了魏王妃一个说法和公道吧……
突然来了一个丫鬟,说要六公主要有事要请七公主去一趟。七公主离开后,傅采蕴倒也不大想走动了。说实话,近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已经开始让她觉得有些疲惫了。
唉!原来做王妃是这般辛苦的……傅采蕴不由得轻声叹息。她本可以挑个与世无争一点的夫婿嫁了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但自己爱上的却偏偏是这样一个注定不可能平凡的人……唯一让傅采蕴觉得有点安慰的恐怕也只是穆峥了。还好,夫君待自己好,这样大的压力与麻烦,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得韦氏不在,她身旁也没人……王婉静静地注视着沉默地坐着的秦王妃。虽然这个秦王妃依旧是给她一种高高在上难以触及的感觉,但她就是想要去激一激她。
而且王婉很清楚,穆峥会站在自己那一边。一念及此,她的嘴角不禁划出一丝笑意。
“臣女给王妃问安。”
竟然又是这个人……傅采蕴瞥了眼上前来的姑娘。本来她对王婉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自从知道了这个人竟然对自己的丈夫抱有非分之想,想来她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会生起对王婉的一丝一毫的好感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傅采蕴不知道王婉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只淡淡地说了声免礼便不再说话。
“前些日子,秦王殿下在臣女这儿落下了一个玉佩……臣女这就还给王妃,请王妃将玉佩交还给王爷。”虽然这个场景王婉在脑海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但真正要付诸实践还是让她有些心悸。她掏出玉佩的那一只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但不做也做了……她也算是绝了自己的后路了吧。不论将来有什么结果,不论结果是好是坏,她都愿意担下来。
更何况……他们家都已经被秦王搅得天翻地覆了,秦王为了报仇也不惜拿镇国公府去做垫脚石了,如今由她来搅乱秦王-府,也算是替镇国公府出口气吧?
或许这件事传到王朔或是镇国公夫人耳中,她会遭受难以想象的惩罚,但王婉决定暂时将这些事撇开不管。不管怎么说……哥哥现在都被搞得焦头烂额了,又怎么会有心思去管自己呢?
傅采蕴猛然一愣,那一瞬间竟然忘了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对,她认得……王婉手上捧着的,确实是穆峥的玉佩。
穆峥近来频繁出入镇国公府,这是周庆告诉她的。
“王妃,王爷还说了,请王妃准备一张礼品单子,愈丰厚愈好,要送到镇国公府里去。”周庆当时神色凝重地对傅采蕴道,“王爷说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傅采蕴虽不知穆峥这是所谓何事,可她也不想干预他外头的事,这到底是有些超出本分了。
而且傅采蕴怎么想也没想到,穆峥去镇国公府,怎么就会牵扯上王婉了呢!她总不相信穆峥是去找王婉的。
如若这又是王婉耍的花招,傅采蕴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是有些低估了她。在她拿出玉佩那一瞬,确实是动摇了自己了。那一刻,她差点就想脱口而出问王婉这个玉佩她是怎么得到的了,但后来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王婉定然是有心给自己挖一个坑等自己跳下去。她说的话不会是真相。
不过很快,她便又定了定心神,淡淡道:“确实是王爷的玉佩。王爷近来时常出入镇国公府与世子议事,一个不慎便落下了。”傅采蕴边说边看了看琉冬,琉冬心领神会,赶紧上前一步就将玉佩接了过来。
很好,她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王婉心中窃喜,赶忙低下头不让傅采蕴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如若无事,臣女便告退了。”
这对于镇国公府来说是一个劫难,但王婉却从中看到一丝生机。并且她很笃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富贵险中求,这个机会如若能利用好了,或许镇国公府就能恢复昔日的风光,同时自己也能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争吵
回到皇都,穆峥又恢复了往昔忙碌的日子,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常是晚膳也在外头用,有时顾着应酬,很晚也不会王府。
以往傅采蕴对这些是不过问的。她知道穆峥有数不清的事需要操劳过目,而现在没了魏王,他更是添了不少应酬宴饮。这些宴饮往常他是推掉的,但现在他却去得勤快。
她体谅他,也心疼他。可自从见了王婉,她的坚信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相信了。虽然她不相信王婉,可王婉确实是对她或多或少地造成了影响。再加上他也时常不陪在自己身边,夫妻俩压根就没有好好说过话,更是加重了她的心事。
再加上渐渐地,一些流言就在皇都传开了。
“王妃可别再这样心情郁结了。夏日本来就火气旺,万一憋出病来可怎么办……”刘嬷嬷不无担心地道。
这几日,几个丫鬟们为了哄主子欢心也几乎要施展浑身解数了。可她们最终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要当事人才能理清这样一团乱麻。
“周庆,王爷到底哪一日能够早些回来?”因了周庆比较跳脱,所以他平日跟傅采蕴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关系也不错。惜夏便跑去找周庆,直接问他王爷何时回府了。
“唉,这事也不是我做的主。你问我又有何用?”
“你现在是不说了?”惜夏摆出一副摩拳擦掌的姿势,“你不说,便是得罪了王妃。你要不自己想一想,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得了,姑奶奶,你别凶我了。”周庆本来想卖一卖关子,不料惜夏竟然连装一装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好歹他也是个忠仆啊……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轻易卖掉自己的主子?周庆一边想一边又看了惜夏一眼,觉得她比秦王和秦王妃都还要凶残。“我……我可是看在王妃的面上才说的。王爷后日没有宴饮,应当会早些回来王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