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去了孙家,林锦齐也没惊动他堂伯。自从他被林如海正式立为嗣子后,立时便上京了一趟,来来回回折腾了快半年。后来他堂伯便时常来找他,林锦齐都让人推掉了。
他们三人都不是那等在乎礼法之辈,身手又相当不错,直接跃上了屋顶,便能看到里面之人的一举一动及谈话。
孙母指着孙定恒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为了个女人,还特意买了只鸡来熬汤喝?沈家上次给的礼钱早就花光了。如今那沈家女还未嫁进门,我们家正短了银钱,做什么还特意照顾那婢子?”
孙家早年败落,可还是留了些家产的,也不至于穷困至此,只是孙母独自将孙定恒抚养长大,她一向视钱财如性命,刻薄悭吝惯了。孙定恒也不反驳,只是皱眉道:“娘,翠娘她正在月子里,需要鸡汤来补补身体,一只鸡而已,能花几个钱?到时候那沈大小姐嫁进来,沈家给的嫁妆必定不会少,我们家还差这点钱?”
孙母见儿子竟为了一个婢子顶撞自己,心中十分不喜,语气便冲了几分:“月子怎么了?我当年生你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有鸡汤喝,你不想着来端给你老娘,却端给那贱婢?你如今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孙定恒有些不自在地道:“娘,我熬了两碗鸡汤,自然一碗是孝敬您的,另一碗就留给翠娘吧。”
翠娘是从小伺候他的奴婢,与他有些情分,如今又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孙定恒正是喜欢的时候,才会为了她反驳自己母亲。
“不行!”孙母冷笑一声,“一个贱婢还想喝鸡汤?做梦吧!那鸡汤我一口都不会给她留!”
“娘,翠娘生产的时候受了风,如今正需要这鸡汤补补身体,您别不通情理。”孙定恒也有了几分不满,但还是谦恭地道,“平时若有什么好东西,我自然都先孝敬给您。”
孙母此时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气便消了几分,又怕真把孙定恒惹恼了,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往后无人依靠,便放缓了语气道:“定恒,你就是太心善了,一个贱婢而已,能给孙家生下长子,已经是她的福气了,不必好吃好喝的待着。”
孙定恒垂着头没说话。
孙母又道:“往后那沈家小姐嫁进门了,你可一定要拿捏住她,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媳妇,我本是不喜的,看在她嫁妆丰厚的份儿上,也就让她嫁进我们孙家吧。只是往后她若是嫁进来了,可由不得她使大小姐脾气了,你千万别惯着她。最紧要的,让她给你多纳几房妾室,毕竟为我孙家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她要是不肯,你也不必给她好脸子瞧,既嫁进我们孙家了,生是我们孙家的人,死是我们孙家的鬼,要打要骂都是使得的。”
孙定恒亦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