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我们国师大人承教于先国师,也是修为深厚。”皇后笑着说。
艳阳公主没想到这一茬,她仲愣间,镇南王妃已跪下温言向皇后求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国师大人年少有为,如今不过弱冠,小离这已簪发的年纪,去国师府拜师实在不妥……还请娘娘三思。”
“王妃,”皇后娘娘笑的温婉,“这也不是本宫的意思。这样吧,小离,本宫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国师府拜师修道?”
王妃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抬头给养女使眼色,已经听到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开开心心的答道:“去的去的我去的!”
皇后娘娘含笑点了点头。
镇南王妃跪在地上,神情不知如何是好。
艳阳公主半疑半怒,脸色也是不妙。
满屋子的贵妇都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眼神里看出这里到底唱的是哪出。
只有纪小离高高兴兴的站在当地,一脸兴奋,仿佛明日就能成仙飞升。
野丫头要去国师府拜师修道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镇南王府。
纪北第一个找上门来,当晚就冲进嫏环轩跳脚大叫:“纪小离!给小爷出来!”
纪小离那会儿正在指挥她的丫鬟收拾她的丹炉和药罐,一听纪北声音那么愤怒,忙说:“你们在这儿守好了我的东西,我出去挡住他,可不能让他进来!”纪北每次一生气就威胁要砸了她的丹药炉子。
果然她跑出去,纪北正怒气冲冲的要往里头来,小离连忙张着双手拦在门口:“你不许进去砸我的炉子!”
纪北伸手戳戳戳用力的戳她脑门:“小爷现在直想砸了你的脑袋!”
纪小离大惊失色。
小丫头吓的眼睛滚圆的样子着实可爱,纪北气消了一半,恨铁不成钢的在她头发上抓了一把,恨恨的说:“皇后娘娘问你愿不愿意去,你居然答愿意!你知不知道国师府是什么地方?!当今的国师大人又是个什么人物?!”
“涟漪说他是‘谪仙一般的人物’。”纪小离回想芍药精提供的八卦,“‘长相俊俏不似人间儿郎’。”
纪北腮帮子都要被酸倒了,并且恨的更厉害了:“这个叫涟漪的是哪个院的丫头?!”
“不是丫头,是公主娘娘院中那株芍药……过了今夜子时她就历劫成妖了,先取个名字庆祝一下。”
纪北气歪了嘴,气势汹汹的转身就走。身影到了门口时顿了顿,“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对战鸽过来……听说国师大人孤傲清冷,对人很是……你扛不住就用战鸽传信回来,我立刻去接你。”
小离一听有鸟收,笑眯眯的点头说好啊。
纪北回头看看她无忧无虑的笑容,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那对战鸽是二哥训的,他……很不高兴。”
很不高兴的人此刻正在晚晴院陪他亲娘用膳。
艳阳公主亲手将那盘凤月仔鸡摆到他面前,殷勤劝道:“上回在南华院你说这道菜不错,娘命人特意去问了做法,你尝尝!”
纪西脸上没什么表情,循规蹈矩的用着膳,却始终不碰那盘子仔鸡。
艳阳赔了这么久小心,儿子还不领情,她冷了脸“啪”的放下筷子:“你这摆脸色给谁看呢?!”
纪西也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母亲:“娘这特意讨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艳阳被噎住了。
她这三个儿子,纪东沉稳纪北鲁莽,偏偏这个纪西不知道像谁,看着话不多却句句厉害,每每争辩艳阳都不是对手,只好索性直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那野丫头要去国师府了,我这不是怕你心里难受么——我是你亲娘啊!”
纪西淡淡的:“既然是亲娘,既然知道我所想,娘宁愿儿子心里难受也不肯成全么?”
“皇后摆明是铁了心要把野丫头送去国师府,背后指使的不是皇帝就是太后,本宫能怎么办?”艳阳柳眉倒竖,“而且你趁早断了念头吧!那种野丫头,休想做本宫的儿媳妇!”
艳阳公主人如其名,生气的时候犹如烈日炎炎,令人望之生畏。可她那儿怒的胸膛起伏,纪西却又拿起了筷子,悠悠然的吃了几口,缓声说:“没有南华院做的好吃。”
艳阳公主气了个绝倒。
今日摆了这一桌特意叫他来一同用膳,就是想把话说开劝他趁早断了念头的——长子的婚事已有眉目,纪北虽然顽劣但对纪霆的话言听计从,只有这个二儿子心计颇深,她最担忧头疼。
“你……你这个……”艳阳咬牙切齿的要教训他一顿,却听外面忽然一阵丫鬟婆子的惊呼声。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艳阳不悦的大吼。
齐嬷嬷从外面急步进来回禀:“是三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把窗台下那株‘金玉交辉’给拔了……”
那“金玉交辉”的芍药是艳阳生辰时皇帝赏的,特意从国师府移来的名贵品种,好不容易养活了还没赏过,这就给糟蹋了!
艳阳一听一口气没上来,胸口疼的直拍,纤纤玉指指着纹丝不动的纪西直骂:“你们这些小冤家!气不死我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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