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眯了眯眼睛,仰头一笑,“只要文公子带着那小孩子随本王一同回京,本王答允,在本王登上皇位那天,必定将解药双手奉上。”
文以宁心里冷笑一声,这笔账我还没有同你算呢,你倒是先提起来。面上,他不动声色,只是摇摇头,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晋王。
晋王见文以宁如此,愣了愣、收起了笑容,“怎么?难道文公子所求并非是那‘忘川’的解药?”
晋王是个十成十只为自己考虑的人,文以宁一早看透了这一点,只是晋王以己度人这一点也好也不好,好的是跟着他的士兵十分敬重他,不好的是过于自信只会变成自负,让人觉得他这个人狂妄自大。
“忘川的解药,王爷若是有,”文以宁笑了笑,“我自然高兴,只是难道王爷觉得,我本该中此蛊毒吗?此毒这般有情,王爷恐怕不是想要与我有什么吧?”
晋王眼中杀气闪现,最后还是选择别过头去狠狠地说道,“本王是不懂你们文人这些臭讲究,更没有兴趣对着个男人发情!”
“是,”文以宁还是一副好脾气,“王爷是勇武,自然不会同我们一般见识。王爷不问问我所求什么吗?难道我想要的东西,王爷都给得起?”
“哼,”晋王冷笑,靠近了文以宁,逼视着他说,“除了这个天下和皇位,本王对其他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
文以宁一步不让,勾了勾嘴角,扬起下巴面对晋王的眼睛,“恰好,我对天下和皇位都没有兴趣——”
晋王翻了翻白眼,心想这话你不说我都知道。
咳了两声,文以宁正色说道,“王爷,我所求的并不多,我只是希望你承诺善待凌风慢,那孩子到底没什么过错,又与王爷无冤无仇。”
晋王点点头,那小皇帝他也不想杀,一个傻子养在宫里也就成了,多一个人吃饭而已他不会养不起。
“还有,”文以宁开口,看见晋王皱了皱眉头,不过文以宁不打算住口,他要的不算太多,“苗人帮了王爷很多,希望王爷不要过河拆桥。”
晋王哼了一声表示答允,接着文以宁就继续说道,“还有,王爷我希望你继续保持白袍军的独立。”
晋王果然立刻变了脸色,狠狠地瞪着他。
这是他们自从谋约以来唯一的分歧,文以宁希望白袍军独立,他不希望晋王一人独大,而且晋王好大喜功、又善征伐,若是白袍军也归到京城麾下,只怕晋王不久之后就会挥师北上,北边是漠北高原……
私心或者其他旁的,文以宁不想要晋王带军攻打那里。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晋王摇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文公子你应该明白。”
“白袍军自锦朝建立以来就是独立的,这不是卧榻之侧,王爷你这话说得不当。”文以宁摇头,“何况陈家对王爷您又无成见,您何须这……唔……”
晋王出手迅速,几乎是立刻就扼住了文以宁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卡在了墙上,心烦意乱地吼道: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文以宁!本王若是想要开疆拓土,若是让陈家继续驻扎在羽城?本王过道岂非还要看着他们陈家的面子?!有他们陈家一日,本王就不得安生一天!”
“咳咳……”文以宁气促,却还是深吸一口气尽量说道,“那王爷也……休想知道京中的秘密——”
现在动用武功太蠢,驿馆外还有晋王的兵马,就算他能利用武功和如意给的蛊毒、毒虫将这些人都撂倒,文以宁不觉得以他的身体状况能够撑到回建邺。
晋王狠狠地瞪了文以宁一样,放开了手,只转过身去恨声道,“就算文公子你不告诉本王,本王也能从旁人哪里问出来。”
“宁王?”文以宁忽然笑了,“或者说凌与权?王爷,你莫要忘了——凌与权恨你入骨,他既已经成了你的阶下囚,你就算用尽千般酷刑,只怕他也是不会说的。”
晋王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却没有开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