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杀我……”文以宁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火炎的手,拼尽最后一口气道,“你……不如去看看你的‘千岁’大人还有气没有……”
从
仿佛也知道卫奉国伤得很重,火炎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文以宁一眼,“哼”了一声、将文以宁丢下,转身跑到卫奉国身边,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更将真气缓缓续给卫奉国。
文以宁瘫坐在门边,方才的响动已经惊动了旁边的几个洒扫,他们出门来、瞧见如此情状也不知如何是好。
冷静了片刻,文以宁只拉过一人,在他耳边小声交代,要他去太医院把韩太医请来寿安殿。若是旁人问起,便说是他文以宁夜不安枕。
文以宁安排好了这边,才缓缓走到卫奉国身边。皱着眉头看着处于昏迷中的卫奉国,还有他身后的火炎——
听卫奉国说,火炎是宁王身边人派来的奸细。
再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文以宁沉吟了片刻——若是苦肉计,卫奉国这次付出的代价只怕太大,得不偿失——不是卫奉国的性子。而火炎,这个小太监无论身份如何,只看他现在着急上火的神情,恐怕并非作假。
卫奉国虽然为人轻浮,但是在宫中未曾树敌。若是有人要害他,只怕还是因他文以宁而起。
文以宁想着,不管火炎,径直来到了卫奉国面前,解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中衣。中衣上、胸腹处全部被血染红,若非是外衫的墨绿色盖掉了血色,只怕早就被人看出来是血透重衣、命在旦夕。
不管火炎的怒目而视,文以宁轻轻掀开卫奉国的中衣,只见胸腹处留下了一道月牙形的伤口,深约莫寸许,看来是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这伤口——
这种形状的伤口、在这天下只怕只有一个人能留下,文以宁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气,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可惜才站起身来,就被一个人冰冷的手拉住:
“别去……”
文以宁回头,心头一痛:看见卫奉国苍白着脸色,亮着眼睛看着自己,目光之中尽是挽留。
“别、别为了我……”卫奉国说的断断续续,“和、和您、您喜欢的人交恶……”
“喜欢个屁!”
终于忍不住,文以宁冲着卫奉国吼了一句:明明自己命都要没了!还担心其他人,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似乎还不够、文以宁干脆指着卫奉国的鼻子脱口就骂:
“他陈辉算我哪门子喜欢的人?!卫奉国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我的心上人是陈辉?!”
大约是没有见过一向温和、隐忍的文以宁爆发的样子,不止卫奉国,连火炎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文以宁。
“是、是、是星官大人说、说您心里一直、一直……惦记着一个人……”卫奉国呆愣着,下意识地将告密者给供了出来、声音也越说越小声。
“星沉我咒你祖宗!!”大骂了一句,又在气头上,文以宁有些暴躁地原地走来走去,哼了一声道,“他知道个屁!我文以宁喜欢谁、用得着他个神棍来多管闲事?!”
“那……”卫奉国的声音虽然虚弱,可是眼中却亮起了一丝光,“您——不喜欢他?”
“我……”文以宁转头,看着一脸惊喜的卫奉国、还有旁边没有表情的火炎,本来欲说出口的话,却在这个时候被他生生吞了下去。
文以宁冷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我没空和你这个肚子上破了这么大一个洞、半只脚在鬼门关里的人啰嗦!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这就让人把韩太医给拦回去、再把你和你的小奸细丢出去,死也别死在我宫里!”
“噗……”
没想到,听了这段话,卫奉国却忍不住笑了。文以宁看着卫奉国笑,面上冷不丁一红,他转过脸去、也不看卫奉国和火炎,直道:
“将人带到我的寝殿里,好掩人耳目。”
火炎本想说什么,忍了又忍、终归还是认命地扶起卫奉国,跟着文以宁将人带回了寝殿,寝殿内如意还睡着——文以宁他们一进来,如意醒来揉着眼睛、待看清了状况,差点尖叫出口,却被文以宁一把给捂住了嘴:
“如意你给我去同心堂,告诉那里的管事,就说我这里有事,请他们公子过来一趟。”
如意被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心里的万分惊讶都被文以宁这句话给堵了回去,只能点点头,他的主子才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
文以宁不给如意追问的机会,挥了挥手让如意快去快回,如意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文以宁和卫奉国,心里七上八下:主子这一次——莫不是认真了?
韩太医来得早,给卫奉国诊脉、查看了伤口、上药之后,就在一旁写药方:
“伤口避开了要害,只需服药静养就好。”
言下之意,便是让文以宁无须担心,文以宁点点头,坐在床头直接吩咐火炎道,“你跟着韩太医去煎药。”
“我凭什……”火炎怒,尖叫起来,却被文以宁打断。
“你既然喜欢他,为他亲手煎药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知道文以宁是用了激将法,但是火炎却还是忍着怒气跟着韩太医走了,他们前脚刚走,卫奉国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头的文以宁笑:
“咱家倒不知道、太后‘娘娘’您也是个有脾气的——”
看他挣扎着要起来,文以宁便直接将卫奉国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此举让卫奉国颇为受宠若惊,竟然呆呆地仰头看了他片刻。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