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并非纡国公府家务事,莫静斋点了点头,便迈着阔步领着活蹦乱跳的莫谦斋向外去。
“都是你惹出来的事!”赵良庆瞅见莫家兄弟带着人走远了,劈手夺过娘亲手上的擀面杖就向元晚秋膀子上砸去。
元晚秋忙将婴孩放在床上,捂着头缩成一团。
“不许打我兄弟的姐姐!”肖凤城低着头向赵良庆身上撞去。
“你个小兔崽子!我打媳妇,你管得着吗?”赵良庆举着擀面杖不管不顾地向肖凤城打去。
“哎呦,你这毛还没长全的,要个什么媳妇?”肖凤城捂着头依旧不忘嘴硬。
“嘿嘿,”赵良庆忽然收了擀面杖,轻柔地摸着元晚秋白皙的脖颈,“毛还没长全?今晚上我就生孩子去。”
元晚秋哆嗦了一下,惊骇地抬起头来。
赵良庆不管屋子里还有闲人,低着头向元晚秋微微嘟起的粉唇上一啃。
元晚秋猛然将他推开,跑到屋子外,跪在潮湿的梧桐花树下,忍不住捂着脖子呕吐起来。
“赵良庆,你媳妇叫你恶心吐了!”好事的挑唆了一句。
赵良庆挥舞着擀面杖就要出去,赵家的忙伸手抓住他的臂膀,挤眉弄眼一番,拉着赵良庆向厨房上去。
“娘亲,今晚上我就要弄了姓元的死丫头!”赵良庆一脸急色地摇晃着赵家的的臂膀。
赵家的眯着眼睛,卷起袖子将擀面杖夺回来接着做饼,“别动那丫头,我瞧着那丫头活泛得很,兴许将来能卖个大价钱。”
“娘亲说得是什么话?那是我媳妇!”赵良庆登时拉下脸,“我就要姓元的丫头,拿个天仙来,我也不换!”
“啧啧,一转眼就成痴情的郎君啦!”赵家的摆弄着案板上的面团,被烟火熏得黢黑的脸颊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那姓元的丫头瞧不上你,她瞧上莫三少爷了,你碰人家一下,人家都觉得恶心!”
“贱、人,看我不打断她的腿!”赵良庆怒火中烧,捡起烧火棍就要向外去。
“站住!”赵家的冷喝一声,“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等以后姓元的丫头勾搭上了莫三少爷,莫三少爷拿了银子来给她赎身,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娘——”赵良庆撒痴地喊了一声,见赵家的不言语,也不敢再闹。
“以后,你想法子将姓元的撵到莫三少爷跟前,就不信,姓元的丫头肯放过高枝跟你将就一辈子。”赵家的利索地将饼甩到锅子上,拿着竹篾轻轻翻动两下,一个薄饼便成了。
赵良庆哼哼唧唧地应着,离了厨房找了一根几尺长的竹竿,淋着雨就向梧桐树上打去,透过沙沙的雨声听见屋子里元晚秋哄孩子的柔曼吟唱声传来,用力地挥舞竹竿向梧桐树上一抽,一定要将元晚秋卖个好价钱,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浅紫色的梧桐花随着春雨簌簌落下,三晖院中,不过十七八日功夫,满树招摇的梧桐花随着春风细雨悉数凋零。
梧桐花落尽,只剩下满树青翠欲滴的树叶。
一大早,不敢再欺辱梨梦几个的方氏殷勤地叫醒凌雅峥,将早早准备好的给柳承恩拜寿的衣裳,一件海棠红缎子短襦、一条樱草黄绫子裙摆在床边,瞅了一眼躺在凌雅峥身边的梨梦,暗暗撇嘴。
凌雅峥坐起来,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梨梦醒转过来,跪坐在床上,将凌雅峥凌乱的发丝整理一番,便拿了衣裙给她换上。
“小姐,芳草轩里头的袁妈妈来了。”杨柳捧着水盆、帕子进来,顺便将抱着个银红包袱的袁氏也带了进来。
凌雅峥遮住嘴,又打了个哈欠,觑着满脸喜色的袁氏,好笑道:“袁妈妈,有什么喜事不成?”
袁氏捧着包袱过来,堆笑说:“是八小姐的喜事,九小姐去不得柳家,又瞧着她给老将军准备了足有一年的寿礼没处送,只觉太过可惜,想着表小姐们年年嘲笑八小姐手上针线不好,就琢磨着,叫八小姐将她给柳老将军准备的披风当做自己个做的送给柳老将军做寿礼。”
将包袱放在小几上,手指勾了一下,揭开包袱,将里面折叠整齐的绣品捧给凌雅峥看。
只见黑缎上,一只苍鹰带着强劲的风势俯冲,锐利的眸子、微微张开的鸟喙,无不凌厉慑人。
“小姐,你瞧,像不像一只活生生的老鹰要冲出来?”袁氏满口溢美之词。
“像,真像。”凌雅峥眼睛一垂,美好的一天,又要从啪啪的巴掌声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