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进大门,前台那女孩二十来岁的样子,头也不敢抬,我并不认识她,只是瞟了她一眼就继续往里走。
从前台进去是一条过道,过道上铺着红地毯,两侧则摆了好几株盆栽。我见状心想这装修的也真是专业,这帮女孩有一点长处很可取,那就是细心,联义会的堂口里都没见到有红地毯,这里倒给用上了。
我刚踩上过道里的红地毯,就听见过道尽头传来了七喜的声音。
“呼,刚才好险,这事要是被大哥知道了,宋佳姐非骂死我不可。”
七喜话音一落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就传来了。
“还好我们溜得快,我腿都吓软了。”
我发现此时跟在我身边的海龙听了那些女孩的对话以后正在偷笑,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穿过过道来到一个小厅里,只见这里放着一排沙发,装饰走的是温馨路线,而那几个女孩此时正围成一堆,靠在沙发上,手指上夹着细长细长的香烟,正七嘴八舌的说话。
“宋佳姐准备骂你什么呀?”我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学她们的样子掏根烟点起来。
几个女孩见我突然闯进来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全从沙发上蹦起来,除了七喜站在原地以外,剩下的那几个全都低着头缩到墙角去了。
我不知道这些女人为什么那么怕我,这事从一开始就这样了,我仔细寻思自己并没有干过什么让她们感到害怕的事情,可是每次见到我,不管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好,还是稍大一点的大姐姐也好,通通都吓得够呛,海龙说她们是因为怕母老虎怕习惯了,所以对我也这样,可我总感觉这理由还是有点牵强。
不过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思琢磨这些事,我看了一下七喜,只见她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极度扭曲,我正想问她话,嘴还没张她就开口了
“呵呵呵,大...大哥,您来啦?那个,那个您先坐着,我那边还有点事,先去忙了,呵呵呵。”
她说完缩起脖子就想溜。
“你给我站住。”海龙大喝了一声,把她吓了一跳止住了脚步。
我不想吓到她,摆摆手制止了海龙,然后问她。
“七喜,宋佳姐呢?”
她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来,表情极度苦闷。
“宋...宋佳姐,在...在...她今天...去...去‘高峰’了,还没回来。”
我‘哦’了一声。
“那这个店谁在负责?”
七喜都快哭出来了,用眼角偷偷瞄了我一眼,声若细蚊的说。
“我。”
“能不能把你的账本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她连连点头。
“是,大哥,那..那个小丽,快去拿账本。”
一名缩到墙角的女孩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了,过了一会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本子,她本来打算递给七喜的,可七喜朝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哆哆嗦嗦走过来把账本递给我,我一接过手她像触电一样连忙又退到一边去了。
我翻开账本才知道,这店都已经经营半个多月了,每天的利润和开销都有,看了一会我才吃惊的发现,这里的利润竟然比海龙管的那三家小赌场加起来的都多。
我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母老虎那么阔了,原来这一行真他吗的暴利,可我越翻手里的账本,心就越沉到底,联义会的这帮女人现在的胆子太大了,我想她们肯定看到现在的联义会兵强马壮,坐拥永兴街无人匹敌,于是心一宽,所干的事几乎快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了。
可她们却不知道我现在在布一个大局,已经投入了太多,她们这个举动肯定会激怒母老虎,这样一来我所有的努力有可能就会功亏一篑,付诸东流。
这好比是在下一盘围棋,整个棋盘绝大部分都是母老虎的黑子,而我的白子只有寥寥数颗,我想方设法在棋盘上增加我的白子,图谋将白子连成一片这样才有机会将黑子击败,可是这些女人现在自以为是,私自在一大群黑子的中间安插几个我得之不易的白子,这一着棋万一被母老虎连根拔起,那就是全军覆没的节奏了。不过幸好我发现得早,现在悔棋还来得及。
于是我合上账本,抬头看了一眼七喜。
“七喜,打电话给宋佳姐,就说我有事找她,让她回一趟堂口。”
我说完把账本放在沙发上,然后站起来走出门去,只听七喜在我身后声若细蚊的应了声‘是’。
半个小时以后,永兴街上的联义会会堂,赵章立坐在我的左侧,他半趴在桌子上一边抽着手里的雪茄一边用手摩挲他的光头,宋佳则坐在我右侧,一脸苦闷,海龙则坐在宋佳旁边。
“东勋,你听我解释,现在姐妹们在官道街上已经过得苦不堪言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这样干的,你千万不要怪她们,这都是我的主意。”
“姐,这件事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不过下次干这种事你得提前跟我说一声。”